侯广平重新将殿门关上,很快殿门又再度打开,带着一丝凉意,林玉霄走进大殿,躬身行礼。
“臣林玉霄深夜求见,还望陛下赎罪。”
李景摆摆手,说道:“坐吧,林爱卿这时候见我想必是有要事,无妨,正事要紧。”
殿内并没有多少坐的地方,毕竟此处只是李景睡觉的地方,就算能做也要慎坐,往日里李景赐座都是会有小太监去搬个凳子过来。
但此时屋中只有他们两人,自然没人去搬凳子。
李景指了指铜炉旁边的凳子,示意林玉霄坐在哪就好。
“臣谢过陛下,是由要事,等不及明日早朝,必须要先和陛下通个气。”林玉霄道。
李景却伸手阻止道:“不急,现在里早朝还有三个时辰,我让人给你盛了碗红枣莲子羹,先喝了暖暖身再说。”
李景说完,就见侯广平端着一碗红枣莲子羹到林玉霄面前。
林玉霄连忙接过红枣莲子羹,谢道:“微臣谢过陛下。”
侯广平退出大殿,李景手上又端着红枣莲子羹,一边吃一边说。
“什么事让爱卿大晚上不休息过来找朕?”
林玉霄闻言连忙想要放下手中玉碗。
“没事没事,便吃便说,这殿里就我们两个,没那么多规矩,累的很。”
“臣遵旨。”林玉霄将玉碗端在手上,继续道。
“臣恭喜陛下慧眼识珠,为我朝发现了一位能臣。”
什么问题没说,林玉霄先是一个马屁拍出,这都是朝廷老油条的基操。
李景都被逗笑了,说道:“什么事都没说,先拍我的马屁,直接说事,大晚上的,朕还想早些睡觉喃。”
林玉霄也是笑道:“陛下,今夜您就别想睡觉了,我想您也睡不着了。”
“哦?什么事竟然能让朕连觉都睡不了,边疆出问题了?不对,边疆就算出问题也不会你比朕先知道,直接说,别卖官司,还有你说朕慧眼识珠又是什么意思?”李景将玉碗放下,皱眉凝思。
“是楚仲飞,臣接下来说的事与他有关。”林玉霄脸上的笑容消失,声音下意识的放低。
良久,林玉霄的声音从宫殿中消失,李景的脸色也是越来越严肃,半响才道。
“未曾想让他查个税银案,幕后之人倒是没查出来,却多了个二十年前的西凉叛乱案却出了结果,我这是不是应该夸他?”
突然李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语气中带着一抹调侃。
林玉霄这才松了口气,先前当李景面夸赞楚仲飞就是为了给他垫个底,说好听点这是为君分忧,说不好听的,私查一部尚书是绝对的重罪,好在李景的语气没有怪罪的意思。
不过这也怪林玉霄,楚仲飞很早就和他说过这事,他虽然同意楚仲飞追查,却也想有了进一步线索的时候再向李景汇报,毕竟事关一部尚书,但哪想到楚仲飞直接一部到位,结果都出来了,让两人同时感到尴尬。
在林玉霄看来,李景这一抹调侃也就等于揭过此事,不在追究二人擅自追查一部尚书之罪。
林玉霄长出一口气,随后就听李景又言,汗毛倒立。
“查出二十年前西凉叛案中冯士为所作所为,朕很高兴,但朕赋予肃律衙门调查天下案件之权,涉及朝廷命官,尤其是国之重臣,朕却是最后一个知道此事,朕并不感到开心,这事,朕还是希望不要发生的好。”
李景从床上起身,穿上床边早已摆放好的锦鞋,从床桌上拿起一个茶杯,走到铜炉边,茶杯放在剑架旁,提起炉上热着的茶壶,给茶杯满上。
“请陛下恕罪,臣本意只是想要楚仲飞探查葫芦谷的挂尸案还有明湖的沉尸案,却不曾想会查到兵部尚书冯士为的头上。”
林玉霄连忙起身,头颅压的极低,极力想要解释。
李景倒茶,茶水却顺着茶杯满了出来,溅湿了半张桌子,编到一半的剑穗完全浸泡在茶水之中,茶水又顺着桌角留到了铜炉里,火星四射,传出难闻的煤味。
“不好,倒的太多了,平日里倒茶的都是四平,倒的茶水温度正好,也符合朕的心意,就是侯爱卿都不如,如今真换朕来还就做不好,也不知道到时候四平不给朕倒茶了还能不能找到其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