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笔直地看进她的眼睛里。似曾相识的紧张感攀上潘多拉的脊背,想要躲闪,但又并不真的想那么做,反而像被这注视圈住钉在原地。
将胸口攥紧的数拍停顿。
“因为我觉得,说不定你会回来。”
一句短短的“我回来了”卡在舌尖。这只是个不可能的梦境,不能陷进去,否则会迷失。潘多拉这么告诉自己。她眸光闪烁着看向地面,再抬头时脸上又是恬静温和的笑容:“多亏你恰好在这里,否则我肯定没法立刻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赫尔墨斯没察觉刚才的暗涌似地提议:“不能一直呆站着说话,要不要进门?”
“天气这么好,我想在外面走走,”她又开玩笑缓和气氛,“而且万一我进门时又有雾气,一下子又穿过一百年怎么办?”
“我抓着你,你丢不了,”这么说着,赫尔墨斯自然而然地拉住了她的手,空出来的手朝西南边指去,“那边有个小湖,早晨风景很漂亮。”
潘多拉颔首,他就拉着她悬浮起来,徐徐地飞行,那速度不急不缓,更像散步。
“所以你要找什么东西?我说不定有头绪。”
她苦恼地思考了片刻:“没法描述。”
赫尔墨斯抬起眉毛、
“你最近有没有碰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物件或者人物也行。”
他神情微妙地看了她片刻,挑衅似地吐出一个单词:“你。”
潘多拉很有耐心:“还有呢?”
“暂时想不到。”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赫尔墨斯所说的小湖边。柔和的晨曦洒在水面,细细的波纹如鱼鳞。被煦风裙角带起的嫩枝慌张地啄吻水面,散开涟漪,被揉碎打散的日光浑似碎金
,浮浮沉沉。潘多拉盯着湖面变幻的光影,有些走神。
赫尔墨斯也不出声,安静地注视她,直到她察觉回望,也不闪躲,甚至还勾起唇角。如果他开口,一定会问她在想什么。但他什么都没说。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从阿波罗那里反要到那么多好处的。”
真的问起来,赫尔墨斯反而不太愿意详细说。以前也是如此。如果不是潘多拉缠着问,他对自己的诸多传说和功绩几乎绝口不提,说的更多是沿途有趣的见闻。倒也并非有什么不能触及的禁忌,如果她问,他会简略地交代。只是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做出疑似夸耀的行径。
“我用里拉琴换来了牧羊人的金鞭,又用一个承诺取得了金杖与占卜的本领。”
“什么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