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崇光对哥哥苦口婆心的劝说无动于衷,垂着头小声说:
“可我不想再拖累你们了,我在床上躺了两年,知道爸妈有多辛苦。我已经错过两年,不想再耽误更多的时间了。”
他把语气放得又轻又软,听起来像是要哭了一样,两手不安的放在腿上,甚至轻轻的颤抖着。
家里从不提起‘植物人’这几个字,没有人会愿意再回想起,最疼爱的孩子了无声息的躺在床上时的情景,单是提起就仿佛又感受到当时那种痛苦和绝望。
现在又听宋崇光这么说,不觉都沉默下来。
宋崇光见卖惨这招有戏,赶紧再补上一句:
“而且高中内容我都掌握好了,不会跟不上学业的!”
见哥哥神色有了松动,宋崇光又低下声音,掺着十分的委屈和哭腔说:
“真的不可以吗?”
语毕还十分有戏的抽了抽鼻子,好像他们再不答应,他就立马哭出来一样。
宋怀瑾一张嘴,被无脑宠儿的父亲抢先一步:
“可以!当然可以!爸爸去给你联系学校,保证你按时报道!”
宋崇光立马抬起头来笑逐颜开,澄澈的眸子里哪有刚刚一丝一毫的难过模样,满满都是得逞的窃笑,耀武扬威的呲着小虎牙,抱着宋爸爸晃:
“谢谢爸爸!”
宋怀瑾还想说点什么,见他这么高兴,闭上了嘴。
————
到了入学报道那天,全家早起给宋崇光收拾东西,被他推出房间,嚷嚷着:
“爸!妈!我是十九岁又不是九岁,这些事情我可以自己做,不需要帮忙!”
宋怀瑾靠在门上看弟弟兴冲冲的往行李箱里装,犹豫着开口:
“不然还是不住宿了吧,哥哥可以在学校附近买套房子……”
宋崇光站起来微鼓着脸颊,说:
“不用不用,哥哥已经帮我免除了一些活动,要是再不住校,别人会觉得我搞特殊的。”
他最近养肥了点,脸上有了肉,气色也好很多,不再像个小病秧子了,浑身撒发着年轻人的阳光帅气,头发理短后显出那张精致的脸来,浑圆的杏眼总是透着谙不知世的味道。
总之就是怎么看怎么好欺负,宋怀瑾是真的担心这傻弟弟到时候被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钱,到时候心疼都来不及。
但是弟弟都这么坚持了,他做哥哥的怎么说也改变不了,只好松口:
“那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事就和哥哥打电话。”
看看宋崇光白嫩圆润的小脸,他又补了一句:
“没事也要打电话!”
宋崇光双手合十,诚恳的说:
“我记住了!”
来报道的人很多,送行陪同的人更多,许多人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宋怀瑾光找停车位就找了足足二十分钟。
大学,无数学生梦想开始的地方,每年有无数学子在这里学习、成长,成为社会栋梁。
新生报到每年都是学校的大事,不少学长学姐来帮忙,在人群中也无比亮眼。
宋崇光推着哥哥去排队填表领东西,自己则背着包拉着行李箱,站在原地到处搜寻。
“系统!”
系统:『了解!直走几步再转弯,穿灰色t恤拉着深棕色行李箱的就是景余!』
他按照系统的指引,马上看见了景余的背影。
他的少年长高了,不再是营养不良的样子,瞧着比他都高,但依然气质冷淡,在炎炎夏日底下都散发着
寒气。
景余还是一个人,形单影只,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