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县令你怎么看呢?”宁方远正在走神,韩府君问了一句。
“不好意思,我刚刚再走神。府君可否再说一下?”
“就是咱们府城里边的驿馆,想要择几个县城翻修一下,以免郡主车架来的时候会有失礼仪,宁县令觉得县里的驿馆可需要整修。”
“县里驿馆去岁才修过,下官前些日子也在里边住过,条件都还行,暂时不需要翻修了。”再说了县里边哪儿来的银子修,他花钱都快一文钱分成两半花了。
“既然沛城不需要,那周边的哪些是需要翻修的,咱们也规划一下路线,若是车架一日可以途径的地方便不用再提了。”
西出城的县令时第一个提的,“府君大人也知晓咱们那里条件确实太简陋了,万一外使来到丢的可是咱们的面子。”
“匡县令既然要翻修就从县里边出银子吧,上半年就说了要对商户多征赋税,其余各县均完成得不错,就你们一县非但没有完成指令,反而相较过去还有所税赋收入还有所下降,你是怎么办差的?”
“府君大人也知晓,我那里大多都是夷人,朝中旧约说过永不加赋,况且今年年景不好,好些商户关门了,还有些假借夷人的名头开办,咱们也不好辨别……”
“不好辨别,那就一概强征!既然在咱们的地界上边那自然就要守咱们的规矩,任由他们肆意胡来,那还有什么□□威严?”府君拍了拍桌子。
“不是小人不愿这般,只是夷人住在山中,时常追逐猎物,还会巫蛊之术,官差们也斗不过,还时常被他们欺负……”匡县令卖起了惨,“下官身为一县之令过得还不如有头有脸的夷边商户,我也是心中有愧啊!”
“反了天了,这些个刁民,我一会儿让人去一封手书给定边军,让他们给你派些人手……”
“府君这怕是有些不妥吧,先不说旧约在前,就说这数十年以来夷边与我们共处一城,早就已经有所融合,现在用强力镇压恐怕会引起波动,最后苦的还是百姓。现在时局动荡,咱们还是□□为准。”
宁方远旁边一个穿青色布衣衫的男子站起来。
“荀县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未婚妻就是夷边商户的女儿,你早就和那些外族的人勾勾搭搭,自然不愿意划清界限,你的南风县城不过就是仗着有产出富庶一些,要不然你以为你的政绩从何而来,还真凭借你那些夷边的穷亲戚不成?”
“匡县令,我荀某自认做事坦荡,就任以来从未有任何有损家国之事,现在就因为未婚妻的事你扯到我政绩上来是不是有些不恰当,况且我也不认为我未婚妻有任何值得诟病之处。好人和坏人从来都不是按种族划分,而是按照人心,匡县令一心想用酷吏之法欺压百姓,那他们自然就得反抗。别说是夷人受不住,就连西出城的百姓也受不了,今年以来有多少人家从你那边迁到我的县城,要不要我给你算一算这笔账?”
“府君大人,你瞧瞧荀元,你都已经下令做事了,他还来强作争辩,分明是不将您放在眼里。”匡县令辩不过开始胡搅蛮缠。
“我并非对府君大人有何种的想法,只是想说夷边和我们相邻,外边就是西凉一族,他们一直对我朝领土虎视眈眈,若不同夷边交好他日他们与西凉结盟,咱们只会反受其害,现在边境不稳,咱们是万万经不起战事了。”
“夷边那些人胆子那么小,怎么敢和西凉人合作,荀县令杞人忧天了吧。”
“我……”
“行了,还吵个没完没了。”府君摆了摆手,“荀元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这治理地方光是怀柔还不够的,你的县里边夷人和善,可匡县令那边位置更偏,想来穷山恶水出刁民,那些个人自然也是不同,不能用同一种法子来看待……”
“府君……”
“好啦,请了定边军过去也不是即刻就要开战的,只是起个威慑作用罢了,若那些夷人乖乖听话,自然是用不上手段的。匡县令也记住毕竟也是友谊之邦邻行事还是不要过于酷吏,省得落下话柄。”
“府君放心,下官知道该怎么办。”府君已经定下来,匡县令胖胖的脸上闪着奇异的光芒,他等这一天已经许久了,那些个刁民,这一次准保不让他们好过。
荀元自知无力回天只能坐下,府君又说起其他的事,宁方远看着荀县令倒还是有些佩服。
“荀兄……荀兄……”议事完毕该各自回去。宁方远看见荀元上马,追上前去,“咱们有好一段路是一起的,不妨一块儿走走,我才来沛城有许多状况还不了解,你同我说说吧。”
荀元心情不好,但也不好搏了宁方远的面子,翻身上马,“那咱们边走边说吧。”
“这么说来夷边的位置对咱们是很重要了!”
“岂止是重要,□□就是看清了,才在后边登基之后定下旧约,偏偏咱们这些后人不能领悟其深意,若是真以酷吏手段对付夷边之人那只会是后患无穷。”荀元越说越气愤,“匡县令那就是一己之私,当初他的妻子同夷人富商有了首尾出逃,愤怒是正常的,可也不能将所有的夷人都要看做敌人,这般意气用事于家国哪有一点益处?”
这里边还有这样的故事,宁方远看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