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阁!”宁方远咬牙切齿地说道。新仇旧恨累计在心底,这三个字就像一根刺,刺得他呼吸都发痛。
“冯鹤不都已经剿灭了?”
“这些人盘踞在整个国家数十年,渗透许多角落,沛城先前冯鹤找到的那些可能只是小喽啰,现在真正的黑手开始慢慢走出来摆布朝政。这天恐怕都要变了。”
俞梅想起原书的内容,想起宁方毓的昕文哥哥,他和暗影阁有什么干系?
“这是什么?”
“回去再同你说。这个事怎么办,不查了吗?”
“查,怎么不查,要浇透整个屋子的酒,一坛两坛可不够,手提肩扛也拿不来,我就不信没有一个人看到。”宁方远交代村长在村子里边暗中打听。又给了银子,“现在也知道他们是枉死的,这些银子劳烦村长买两口薄棺,将两老合葬在一起,也算有个归宿。”
“是。”忙活一整天,宁方远本就没休息好,这下头疼得不行。俞梅看他脸色不好,“先回去吧,这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查清楚的。”
“走吧。”宁方远见她很宝贝那株野花,估计又是什么药材,接过来自己拿着,俞梅没放手,“可不敢让你拿,昨天那一株,拿回去花苞就掉了,这可是开了花的,一会儿再磕着碰着。”
“就一破草……”行吧,他不懂。
“我要同你们一起走!”小孩儿的声音传来。
“你说什么?”宁方远还没反应过来。
“你说过会证明给我看这些事不是你做的。可我不信,我得时时刻刻盯着你,但凡发现和你有关系,我一定会杀了你。”小孩一脸坚决。
“那就一起走吧。”
相较来时的匆匆,回去就显得慢了,尤其是俞梅担心她的那株草,回到县里已经是黄昏。
“我明日要去府衙一趟,要耽搁一天,先去县衙交代几个事。”又看向小孩儿,“你别跟我去了,跟着她先回去。”
那孩子也不是完全不懂事,跟在俞梅后边回了宅院。
“大人整日在外边忙就算了,夫人怎么也跟着折腾,您这伤还没好呢……”柳绿话还没说完,俞梅就跟她擦肩而过了,“照顾一下这个孩子,我去后边把这花处理一下。”
“就一棵野花,哪儿来的孩子……”她和小孩儿互看了一眼,柳绿立刻就受不了了“这衣裳穿了多久了,黑成这样子,不会有虱子吧。”
小孩儿后退一步,面颊红透了,柳绿叫住来福,“来福哥你带他下去洗个澡呗,一会儿要是和大人夫人一桌吃饭不得熏着。”
来福看着那孩子,孩子朝他咧了咧嘴,像是他只要敢动手就一口咬下去。柳绿拍了一下他的头,“哎呀这头也油油的,牙齿也黄了,都得收拾呢。”小孩一下捂住嘴,一下又摸着头,倒显得窘迫起来。来福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对姑娘家就凶不起来了。
“明天沟渠那边筹到的款项尽快差人送过去。”宁方远给县丞交代,“我一去一天有什么事儿你就处理了,实在处理不了的让他们先等等。”
县丞拿着本子全都记下来,又同他说了几个去府衙要注意的点。以前梁王在的时候都是府君同他报告事情,好几次县丞还见着他被骂得狗血喷头,这下算是好了。一时间又想起宁方远的身份,这位也不是好得罪的。
“还有事儿?”宁方远抬头看着县丞在发呆。
“京中世子爷给您传了封信来,在抽屉里边放着呢。”
这不是要瞌睡就来了枕头,宁方远正想了解一下京中的事情,抓着信就往外走,哟嚯还挺厚实。这男孩子怎么还学得这么啰里啰嗦。
这头宁方远拿了信回去,那边来福担心小孩儿一个人洗澡不干净,让那厨娘帮忙去洗,厨娘带着一通丝瓜瓤擦,洗完出来换了身衣裳,柳绿都咋舌,“这孩子怎的这么白净?”这天气热,小孩儿又常年在外头疯跑,按理说不黑得像碳一样都不正常,这孩子外边的污泥洗干净跟个雪团子一样,柳绿还想捏他的脸,孩子龇着牙想着她要是敢这次肯定下嘴。
“哟,牙还没刷呢,我那儿正好有夫人才做的软毛刷子,来来来,刷牙去。”
宁方远回来的时候小孩儿被一通折腾得坐在门口的条凳上,“哟,这哪儿来的孩子……”
“你个狗官!”小孩儿脱口骂道,心里想着还不如跟着狗官呢,站在衙门口儿等着都比被这群娘们儿折腾强。
“呀,小狼崽子?你这是……蜕皮了?”
“大人说的哪里话,他这是洗干净了,小毛头本来就很好看呢。”
“小毛头……哈哈哈……”宁方远笑得不行。
“我杀了你个狗官!”小毛头冲上去,宁方远一手撑着他的脑袋,他扑腾好几下都动弹不得,啊,太烦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