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但是谁让你是那个狗官的夫人!”小孩子声音凶狠。
狗官?俞梅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骂宁方远。真是有意思。
小孩子说话有些激动,俞梅明显感觉到自己刀划破了衣裳,“你有冤有仇找你的债主去,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难不成你的师父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小孩子更激动了,“你们凭什么提师父,就是狗官来害死他的!”
“他杀了梁王府的人,我们不来,他也只能死在狱中。”
“都是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混蛋,若不是你们……”男孩气得拿刀的手都有些哆嗦。
俞梅顺势一拧,死死拽住男孩儿的手,反手一搏,柴刀掉落在地上,她捡起刀来,“小孩儿,今儿再给你上一课,想杀人呢,一定得把刀拿稳了。还有,别那么多废话,直接一刀子进去。”
俞梅的表情太吓人,那孩子被吓得愣住,木呐呐地看着他,“你师父的死我们都很遗憾,但是我可以说这不是宁方远的错。”
“你是他的夫人你自然帮着他说话。”
“你也可以这么想,不过我这个人一向喜欢说真话。你师父从闯进梁王府杀人就没想着再回来。最后能真正杀掉那些人,他肯定是高兴的。”
他当然知道,他在师父的脸上看到了笑容,他很满足给师姐报了仇,“那我算什么?”小孩儿嘟囔一句,“我也和师姐一样陪了他那么多年,他愿意为了师姐去死,为什么就不能为了我活着?”
“怎么说呢,要是出事的是你,我想他也会是同样的选择,你们都是他的孩子,为人父母的,涉及到自己的孩子的时候,那是要拼命的。杀人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可是后边呢?你爱的人回不来了,他想要的肯定也不是你这样活着。”
“你就会说大道理,反正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找那个狗官报仇的!”小孩抢过俞梅手中的刀,一溜烟儿跑远了。
小孩儿脾气,俞梅摆摆头,继续看起自己的药材,采了好几株正想在外边找根树藤捆起来一会儿带回去,走出林子遇上刚才见过的大爷,热心地给她拿了个小背篓,“夫人要不去我们家坐一坐吧,大人忙起来可是不知道辰光的。”
难怪好几次回到家中已经很晚了,俞梅想想又摇头,“还是算了,一会儿他下来找不见我该着急。”
“老朽这就要上去给修沟渠的人送水,送吃的呢,一会儿给大人说上一声,您且在下边稍微等等。”
“您去吧。”
老汉没去多久就回来了,热情地引着俞梅去到自己家中。
“乡下地方,夫人别嫌弃。”
“您老人家客气了,这地方收拾得很好。”院子里边种的花,看起来错落有致,很漂亮。还有许多俞梅都没见过的花朵,在这初秋的时节并不算常事。
“老婆子家中来客人了,快泡壶茶来。”
“来了!”里边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布裙的妇人出来。手中端着盘子,盘子上边有一个小茶壶,三个杯子摆着。那妇人看见俞梅,“我还不知道来的是个女客,且等我换一壶茶来。”说着就端着盘子进了屋子。
“她就这脾气,说是来什么样的客人就要喝什么样的茶水。”
“大娘是个讲究的人,实在是叨扰了。”
“夫人不要拘谨,我们老两口也没个亲人,平日里和乡亲也走得不算近,上次我家娘子去山上采花,摔进沟里差点儿没命,多亏有大人路过,救了她。后边大人来的时候和我喝过几次茶,我们算是聊得来,他同我提过你,一直也没见过,要是知道是你,我家娘子肯定更高兴。”
俞梅还不知道其间有这些缘故,“老丈也是风雅人,现在喜好喝茶的也不算多。”茶叶贵,村子里的人喝白水惯了,再不济还有药草。
“我原本也不喜欢的,我们家夫人喜欢,她亲手侍弄的茶树,每年也能收上些来,陪着她细品,慢慢地也就觉察出味道来。”
“夫人还擅长种茶?”
“也不是擅长种茶,她更擅长种花,那些茶树本来是当花树种的。这院子里边的花都是她弄的。”
“那可真是好本事。我去过好多花园,侍弄得这般好的,没有几家。”
“花木比人更通情理,你真心待她,她便还以颜色。侍弄花草是件让人开心的事儿。”妇人端着新的茶出来,“来尝尝这个,洛神花茶。我见夫人眉间隐有郁色,这茶是排肝疏郁的,再配上这糖渍玫瑰花,有什么事也别太放在心里,大人是个又能耐的,您不妨同他说说。”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先前受了伤,现在伤口愈合发痒有些难受。我在山中采了些药材准备移栽到府里,大娘侍弄花草这么在行不妨同我说一说怎么栽种这些药材。”
“药材我是不太了解的,我只能捡我知晓的和你说说。”妇人开口说起自己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