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兽的衣服她半点都不想碰,可是她的衣服被撕烂了没得选。
门从里面反锁了好几圈,她一圈一圈拧开,踉跄地踩上了走廊里的地毯。
脸上有些发痒,她用手抠了抠,触感有些奇怪。
黏黏腻腻的,估计全是那男人的口水,恶心。
迎面走来一个推着小车的酒店服务员,看到她的一瞬间推车一歪,撞到了墙上,推车上的餐具哗啦啦摔到地毯上,汤碗撒了一地。
严娅童放下手看向他,服务员却冷汗涔涔的避开她的视线,一副想吐不吐的样子,惊恐地捂着嘴转身逃跑。
推车回弹,在地毯上缓慢滑行,却无人收拾。
“唉,你……”
严娅童招手想问什么,男人跑得更快了。
她疑惑地摸了摸脸,从包里取出小镜子照了照。
镜面照出她白里透红的脸蛋,光滑得好似剥了壳的鸡蛋。
明明很漂亮,那个人为什么见了她却吓跑?
严娅童仔细地照着镜子,还是找不出原因,她扶着墙往往电梯走,手指抓着镜子,摸到背面上细小的凸起。
走到电梯里,她靠在墙上翻过镜面一看,原来上面刻着一首小诗。
是唐代诗人崔护的《题都城南庄》,她上学的时候学过,到现在都会背。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她轻声背了一遍,想起了左洛。
或许左洛不记得,他们初中同了三年的学。
他是学校的校草,成绩又好,受很多女孩子欢迎;而她只是他默默无闻的同桌,留着长长的刘海,不爱说话。
那年运动会,班里没人参加长跑,体育委员把她报上去凑数。
三千米的赛道,她跑了一半就晕倒在了操场上。
是他背着她去了医护室,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向他表明心意,而他当时说的是:“我们还小,以读书为重,你加油,我等你。”
那一句“我等你”,她记在了心底,然而他从来没有停止过脚步,反而是她一直在等他想起。
初三毕业,他考入重点高中,自己只去了普高。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她的失落,她的想念,无人可知。
严娅童滑坐在地上,摸着镜子背面的小诗落了泪。泪水溅到桃花图案上,衬得花瓣的颜色红得刺眼。
到了楼下,酒会早已散场,大厅里无比空旷。
严娅童拉紧衣服,眼泪一滴一滴落下,脚步沉重地走出了酒店。
夜里的出租并不好打,她站了十几分钟,才打到一辆车。
跟司机说了地址之后,她打开手机查看信息。
最近的一条是左洛发的,两个小时前,他发来了一句:你回家了吗?
下面也回了一句:我回家了。
还有两通未接电话,都是左洛打的,但在收到回信之后,他没有再打来。
这不是她回的,她醉成那样,怎么可能还回消息。
严娅童心里又酸又涩,眼泪都快流干了。
司机从后视镜里偷窥了她两眼,悄悄转了方向。
而她没有丝毫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