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落落正想说“是我啊”,话还没出口,厕所门口走进了一个人,影子被灯光拖得长长的。
她抬头一看,居然是刁善玲,顿时惊讶道:“你们怎么都半夜起来上厕所了?”
刁善玲走到她对面,奇怪地问:“我们?就我一个啊,你刚刚在跟谁说话呢?”
“我在跟……”许落落猛然打住,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改口道,“幻听了,自言自语呢。”
她正说着,天花板上突然落下一滴水,砸到她的额头上,冰凉冰凉的。
“漏水了?”她伸手摸了一下,指腹变成了红褐色,还有点黏稠,“什么东西?”
刁善玲露出嫌弃的表情:“好像是粪水……”
“啊!”许落落大叫一声,赶紧用纸巾把手和额头用力擦了擦,擦完才想起,她们这是二楼,楼上又没有厕所,怎么会漏粪水。
“你又骗我!”她气愤地说。
刁善玲咯咯笑起来:“谁让你这么笨,每次都上当。”
“那是你阴险狡诈,太会装了,”许落落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还站在那儿,不上厕所啊。”
刁善玲拿出一张手帕捂住鼻子:“我只是出来找你说说话,本来也不是来上厕所的,太臭了。”
“那你还要住校,回去住你的大别墅去。”许落落一点不客气地说。
“我家太远了,司机接送不方便。”刁善玲说。
“呵呵,那可真是太委屈你了。”许落落见不惯她这显摆的样子,讽笑了一声。
刁善玲垂下眼角,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这不是为了你嘛,委屈一点也没关系。”
“可别,谁不知道你是追着那个男的来的。”许落落说。
刁善玲正色道:“落落,我跟他真不是那样的关系,以后你就知道了。”
许落落拒绝道:“跟我没关系,我不想知道。你转过去,我要起来了。”
“我去门口等你。”刁善玲捏着鼻子出去了。
许落落擦完屁股站起身,视线不经意地落到隔壁坑位,空无一人。
她只觉得后颈窝发凉,扭了扭脖子,快步走到了刁善玲身边。
两人回到宿舍,关上门,灯光被隔绝在外。
许落落上了床,心里犹有些悚然,压低了声音问:“玲玲,你刚刚真没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吗?”
刁善玲疑惑道:“刚刚还有人吗?”
“我刚刚在厕所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还叫了两遍,声音特别像王紫忆,我以为她也去厕所了呢。”许落落裹紧被子越想越害怕,“幸好你来了,不然我要吓死。”
“扑哧,”刁善玲笑出声,“原来你胆子这么小,看你以后半夜还敢不敢一个人出去!”
许落落恼羞成怒:“这不是胆子小的问题好不好,算了不跟你说了,睡觉睡觉!”
“早该睡了,”刁善玲叹了一口气,“晚安。”
两人安静下来,呼吸逐渐平稳。
门外,一抹人影转身离去,脚步声飘至走廊另一头。
第二天又是个艳阳天,气温高到三十六度。
操场上的军训队伍正在练习踏步走,新生们个个被热得汗流浃背,汗水滴到眼睛里,刺得眼睛生疼。
高一十五班最惨,训练的位置在操场中央,四周都没有荫蔽,从早晒到晚。
队伍里,一个皮肤苍白的女生摇摇欲坠。
“善玲,刁善玲?”田芳就站在刁善玲身后,最先发现她不对劲,见教官走远,轻轻地喊了两声。
“谁在说话,站出来!”熟料教官耳朵尖得很,隔老远也能听到,一声怒吼震得人浑身一颤。
“报告!”田芳一咬牙站出去,“刁善玲同学好像要晕倒了!”
“谁?”教官气势汹汹地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