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中一棵两臂粗细的大树,打坐于树前,烧火棍放置于盘腿之上。
脑中无数癫狂的刀法轨迹重合为一, 李棠电光火石间挥动烧火棍, 以棍代刀, 恣意抽砍。
烧火棍毕竟是钝器,抽砍之下还是扛不住断裂了。
而那双臂粗细的大树居然也缓缓倒伏,横断面粗糙但足有癫狂的千刀万剐。
“好!”
镇海大师鼓掌道。
“老夫且不问这刀法公子是如何顿悟而来的,只看结果这十天静修之收获已超乎想象。”
镇海大师果然老辣,好在他不打算追究,只是欣慰。
既然李棠在这十天内通过静修精进了刀法,以区区烧火棍砍倒了大树。
“那……三郡主呢?”
镇海大师话锋一转。
“我……”
李卿衣一时语塞,她总不能说自己有了成为新娘的觉悟吧。
镇海大师要是追问新郎官是谁,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又怎么回答?
“哼,三郡主,你的武道觉悟甚至不如你的弟弟,你需好好思过。”
镇海大师恨铁不成钢道。
“无妨,老夫也知道郡主身处桎梏,想必因修为停滞而颓丧不已。
实不相瞒,这一次老夫可是夸下了海口,务必要带一位六品郡主回去。”
李卿衣听着都有些热血沸腾了。
可她自己的情况她自己也清楚,自行突破桎梏已然不可能,借助丹药揠苗助长她又不愿。
“大师,六品郡主可能……”
李卿衣想给镇海大师泼一桶冷水,但实际上她也不颓丧,她甚至很有干劲。
只不过某人口头说着“喜欢”,实际却是“心悦君兮君装傻”。
“郡主无需担忧,老夫自有办法,你且告诉老夫有无毅力变强?”
镇海大师严肃道。
“三姐自然有毅力。”
李棠看出三姐的犹豫,决定适时帮她一把。
“我问的乃是三郡主,棠公子莫要插话。”
“我当然愿意变强!”
李卿衣响应李棠的话,语气坚定。
“很好。”
镇海大师捻须一笑。
“老夫且讲解一下这所谓桎梏是何物。
武道桎梏归根结底乃是心结,此心结并非一时烦恼,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局限。
夏虫不可语冰,燕雀不知鸿鹄。
此皆为本能之局限,而打破桎梏便要击碎这些与生俱来的局限,刻意反其道而行。
谁说夏虫不可语冰,我偏偏要活过四季,哪怕死也要死而不僵。
谁说燕雀不知鸿鹄,我们偏要扶摇九天,令百鸟来朝。
挨过四季的那一刻,夏虫便打破了它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