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萝还没来得及发难，顾绯烟继续道：“说我欺辱二妹妹？”
“这倒是好笑了！”
“不说咱们府里，就是整个幽州城怕是都知道，素日里二妹妹与我最是亲近了吧。”
若说这句话众人还不以为意。
那么下一刻，顾绯烟的话就如扔进湖里的巨石，激起千层浪。
“就在前不久，我还将母亲留给我的遗物青鸾玉佩送给了她。”
除了陆氏，在场之人无不震惊，就是一直老神在在的老夫人也变了脸色。
“青鸾玉佩是何物，世人任谁都有耳闻吧？”
“那可是我外祖赵家的传家宝，乃是开国皇帝赐给赵家先祖的御赐宝物，有免死金牌之效。”
顾绯烟语气讽刺，“若不是把她当做至亲疼爱，我会把这等宝物与她？”
禾儿张着嘴：“这，这——”
憋了半天，小声怼出一句，“那是你虚情假意，做给旁人看的。”
“若是真心疼爱，方才我们小姐去探病，你为何闭门不见，还让抱夏泼了她一身水。”
“可怜我们小姐身子娇贵，若是因此染了病……”
顾绯烟轻笑一声。
“难怪父亲和夫人会如此生气，原来都是你这丫鬟胡乱挑唆的。”
闻言的顾翰林又是一怔。
禾儿怒道：“你休要狡辩……”
“我刚已经说了。”顾绯烟不急不缓。
“我和二妹妹姐妹情深，我怎么可能让抱夏这么做？”
“难道就为了让她受冻，大病一场？”
“若是想害她，我还不如悄悄给她下毒，神不知鬼不觉的。”
“倒是省得你在此诬赖我。”
“投毒”这二字一出，直让顾婉月浑身一震，瞳孔猛缩。
刚要制止禾儿，让她别再说了。
顺便再示弱揭过此事，让顾绯烟落一个嫉妒成性，刻薄虐待幼妹的坏名。
顾绯烟却不肯放过她，继续道：“你说我让丫鬟泼了二妹妹一身水。”
“可却只有你一个人瞧见了。”
“空口无凭的，此事咱们暂且不论。”
顾绯烟缓缓起身，走到禾儿身旁蹲下，抬起她的下巴，眼神似笑非笑。
“我只问你，你既知你们家小姐身子娇弱，受不得凉。”
“可见她如此狼狈成了落汤鸡，为何不劝她回去换身干净暖和的衣服？”
“天寒地冻，寒风刺骨凛冽，你皮糙肉厚的倒是没什么。”
“可二妹妹乃千金之体，岂能马虎大意？”
“若是不慎染了风寒，落下宫寒等病根，这个责任谁来担当？”
“要知道，宫寒可是会让女子难孕的——”顾绯烟拖长语调，让人听得心底发颤。
“你如此所为，究竟是何居心？”
禾儿瞠目结舌，被迫对视着顾绯烟的眼睛颤抖恐惧不已。
这，这是什么眼神？
充斥着无尽的怨恨和杀意，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她想要开口辩解，却只觉下巴突然刺痛，紧接着整个身子就僵住，完全动弹不得。
顾婉月心底有不祥的预感，连忙起身快步走过来：“大姐姐……”
顾绯烟指尖轻动，微笑起身，同以往一样亲昵，温柔握住她的手。
语气温柔，很是亲和道：“我知道你惯来待下温厚，不忍心苛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