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妖孽红袍守望者书迷群开始有了这样的一个习惯,每天早上8点开群接待新人,每天晚上点关群。定期的清理潜水员,所以一直保持着强盛的活力,看到邮件已及各位辛苦操劳的管理员的私聊通知,貌似今晚8点要清理一些潜水员,到时候会有大量的位置可以加新人,群号在封面上,想入的可以加一下。
终于要回家了。是司徒坚强死活要开车送赵甲第去上海车站,随行的除了包裹简单的麻雀,还有被胭脂虎裴翠湖带着越来越气质圆熟的袁树,大概还有一个钟头才检票,四个人在拥挤餐厅吃晚饭,温州富二代知了开着那辆嚣张跋扈的兰博基尼杀过来,车上还有不打不相识的戚皓,野兽一般的兰博基尼后头跟着一辆鲜红色法拉利,车主是那位自称一夜8次金枪不到杭州无敌小郎君的王国,那次有蔡姨参与的歌让他跟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赵甲第有了交集,如司徒坚强如说,这哥们是个直肠子,虽说纨绔气息很重,眼高于顶,但对朋友没二话,司徒坚强交给赵甲第玩短线的第二笔钱就是从他那里借的,这几个现在都和赵甲第关系不错,突破了一般性酒肉朋友的层次,到了车站后一帮人凑一起寒暄客套。
商雀的皮囊相貌比自认一线小白脸的王国还要出色,让小强戚皓几个都暗暗称奇,可惜商雀对这群小公子哥没兴趣,气势凛然,拒人千里。
在与人打交道方面,商雀和赵甲第是截然不同的性格,赵甲第一直比较随和,属于连陌生人尤其是那些欺软怕硬家伙特别待见的货色,但商雀不一样,从小就是冷冷酷酷的模样,天生的一流二世祖气场,只可惜用赵太祖的话说就是麻雀这小孩是小姐身子丫鬟命,要是生在北京城大户人家,前途无量,在富人多如狗富二代遍地走的赵家村,商雀只跟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赵甲第说得上话,甚至连和豹子都不算太热络,这家伙模样没二话,长辈都夸有佛像,有俊气,却没女气,脑袋瓜聪明,在哪里都能让人一眼记住,即便现在到了复旦才一个学期,也一样轻松冒尖,对他痴心不改的优秀女孩一抓一大把,多得是从初中甚至是小学阶段就对他死心塌地的妞,赵甲第想不嫉妒都难,所以每次过个情人节圣诞节什么的,他一见到麻雀满抽屉的情书礼物,就拿麻雀的头出气,黄华杨萍萍这群人都知道麻雀的头是禁地,谁碰谁遭殃,唯独赵甲第有特权,老杨手枪几个总酸溜溜腹诽麻雀是不是一个瞎了眼单恋赵八两的“同志”。
有穿着气质都不俗的商雀坐镇,加上对赵甲第百依百顺小鸟依人的马尾辫校花,王国心底对赵甲第立即高看一眼。
袁树陪着赵甲第排队等待检票,赵甲第交代了一些事项,让她可以在寒假里适当看一些经济学基础书籍,围棋和股票懂点入门的东西即可,因为袁树英语翻译和口语都不错,加上裴翠湖试探性询问过马尾辫有没有兴趣去公司感受下职场风范,赵甲第让她答应下来,多看多做少说,每天写一篇工作笔记,事无巨细,都要写上,他回上海后要检查这份作业,当然赵甲第还得叮嘱她冲刺高考才是最大优先序列,赵甲第宏观的琐碎的,说了一大通,口干舌燥。袁树一一记下。
轮到检票,赵甲第最后笑着说想我就打电话,短信也可以,袁树轻轻点头,在赵甲第快要走进检票口的时候喊住他,冲上去使劲抱了一下,这是马尾辫第一次如此主动流露出内心感情,看得周围很多人羡慕不已,都猜测赵甲第这坨插着鲜花的牛粪是啥身份,远处的司徒坚强对知了王国戚皓嘿嘿笑道,赵哥牛吧,戚皓嗯嗯点头,说牛气冲天。
这次坐动车组就没上次那般狗屎运了,另一床的上下铺是两位四大五粗的男同志,貌似其中某位还有点脚臭,让赵甲第头疼加蛋疼,商雀直接拿被子闷头听歌睡觉,熟悉商雀的人都知道这家伙有一项独门绝学,不但可以连续通宵两三天还保持精神饱满,也可以大睡24小时后吃点东西填饱肚子继续酣睡,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很神奇的境界。
赵甲第坐在床上上网,浏览几个混迹潜水很多年的老牌网站论坛,一个中国战略网,一个不景气的狩猎论坛,还有一个小众的风水论坛,他现在就在逛那个专门提供狩猎信息的论坛,浏览一个研究鹰隼的帖子。
赵甲第从小就被爷爷赵山虎带着上山下水采药下套,对鹰隼鹞子不陌生,赵山虎过世后,家里来了位沉默寡言的黄大爷,不喜欢与人打交道,喜欢养鹰遛狗,某些方面颇有满清遗老的做派风度。他熬出来的鹰透着一股格外突出的桀骜狠劲,小时候瞧见过几次黄大爷放鹰,一抓一个准,兔子田鼠什么的,在那些畜生爪子下都没个全尸。
现在赵甲第还能记得头一回见到一臂高的猎隼站在老人手臂上的情景,绝了,也只有那时候,赵甲第才猛然惊觉这个闷不吭声的老人不一般,陈世芳无意间透露过黄大爷养鹰的架子都是绝种了的北京老字号作坊宝贝,赵甲第印象中跟老人谈话不多,老人只有偶尔见他一脸痴迷地站在鹰架下,才会跟他说一些养鹰的门道,对还小的小八两说养鹰与养人是一个道理,鹰必须体壮却不能膘肥,这就应了养人要磨傲气留傲骨这个理。其实老人说起这些东西都会比较健谈,不过赵甲第大多忘了,只顾着欣赏那些鹰隼的英姿。
在赵甲第聚精会神看帖子的时候,接到一条短信,韩道德的,说他和小六就在隔壁车厢。赵甲第错愕,打电话过去问老韩你怎么办到的。韩道德呵呵笑着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不难不难。
赵甲第也就没有多问,蛇有蛇道,鼠有鼠路,这恐怕就是为什么赵三金肯从遗忘角落捡起韩道德来上海陪衬田图斐的原因。也许是近乡情怯,赵甲第没有什么睡意,一直扛到凌晨1点左右,给老韩了条短信说一起吃宵夜去,韩道德立马回复在外面等大少爷。
赵甲第敲了敲上铺床板,商雀很快钻出被窝探下脑袋,没有半点睡眼惺忪的表情,赵甲第说带你见两个自己人。出了车厢,背有点驼的韩道德跟异常魁梧的田图斐已经在过道等着,四个人找到卖宵夜的车厢,随便要了四份牛肉土豆饭,每人一瓶矿泉水,没想到根本没位置坐,韩道德眼珠子一转,刚想有所动作,赵甲第就说算了,咱们回车厢外边的过道站着吃,那边还能偷偷抽两根烟,韩道德谄媚点头,过道有可以放下来的小折椅,韩道德却没肯坐下,小六神经大条,刚想坐,就被他悄悄踹了一脚,这魁梧青年挠挠头,蹲一边狼吞虎咽去,对此赵甲第无可奈何,吃完东西,又是韩道德拿着四个饭盒屁颠屁颠拿去丢掉,回来后赵甲第丢给他一根烟,他却没抽,郑重其事搁在耳朵上,然后一副只要赵甲第一声令下他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奴才作态,微微习惯性弯着腰,赵甲第怕冷场,就说到了,他先在市区见个朋友,然后再回曹妃甸,还得麻烦你们。韩道德连忙说哪里话应该的应该的,小事小事。
赵甲第让韩道德和田图斐回车厢休息后,商雀问道这姓韩的家伙是赵叔公司的人?赵甲第点点头,其实他去过赵家村好多次,跟我算半个熟人,你肯定猜不到那个叫小六的是谁的人,黄大爷的徒弟,真名田图斐。商雀对韩道德这种一点不掩饰卑躬屈膝的人半分好感都没,相反对憨傻的田图斐印象不差,说怪不得,一身龙象力气,还不是蛮力,黄大爷教出来的徒弟就不奇怪了。
商雀突然皱了皱眉头,小声问道八两叔你在上海出麻烦了?赵甲第摇头道不清楚,我应该在上海没招惹谁,天晓得是不是赵三金神经质了,前段时间跟室友去乌镇,碰到了郭青牛,后来郭青牛要去内蒙古那边淘金,就换成了韩道德和田图斐,我估摸着说不定是赵三金怕仇家寻上门拿我开刀吧。商雀神情凝重道那不至于追到上海去吧,那个给你爸当司机七八年的家伙不就在上海,听说混得大红大紫,你爸不是挺信任那人的办事能力。赵甲第自嘲道,赵三金这个暴户做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猜了也是白猜,反正我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由他安排去。
商雀沉默不语,在八两叔与辈分上他得喊一声爷爷的赵三金父子关系这件头疼事情上,商雀一直不擅自表态。赵甲第笑了笑,说别管这些鸟事,这次豹子竟然不回去过年,明年被我逮到非把他扒皮抽筋不可。
商雀笑了笑,有一双桃花眸子的他笑起来的确很有杀伤力,道行不深的萝莉少妇都会被秒杀成花痴,他说道的确应该被吊起来打,这犊子说是上海不好玩,跑广西北海去搞传销了,他透露说他现在跟着的一个大哥是某大型传销团队金字塔最顶尖的大佬,还神秘兮兮说他们玩的传销特高级,走的是高端路线,有很多退下来的厅局级。赵甲第笑道,北海传销已经是过街老鼠了,不过豹子啥最厉害,跑路!我不担心他没饭吃。商雀哈哈大笑,道这个的确,哪次做坏事不是我们这两个干累活的没跑,他一个望风的倒是跑得利索,要不是每次他还肯主动站出来背黑锅,早不跟他做兄弟了。
赵甲第骂道,草,我们读初二那年,那次去偷看赵寡妇和她闺女母女出浴,那小子就没站出来共患难。商雀开怀道,那次我倒不怪他,赵寡妇可是咱赵家村除了你爸之外最厉害的角色,再说了豹子他爷爷很早就对他了狠话谁家闺女都可以欺负唯独不能去碰爬赵寡妇墙头,否则就打断狗腿,由不得豹子不怂啊。
一说起豹子,赵甲第和商雀两个都是心情大好。赵甲第叼着烟道,这次他不敢回去,除了嘴上说不闯出名堂就打死不回之外,估摸着他偷偷摸摸把黄大爷的狗带出来也是重要原因,麻雀,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去偷黄大爷的鹰,结果被一群狗撵了大半个村子的糗事,好像那次豹子就被黄大爷拾掇过,后来再见到黄大爷就跟耗子见到猫一样。商雀笑骂道,妈拉个比的,怎么会忘记,亏得八两叔你还经常跟那群畜生一起耍,结果下嘴的时候还是那么狠,我最惨,上被咬了好几口,他娘的,幸好破相在上。
商雀爆粗口的机会可不多,不知道那群将他视作完美男人的女孩作何感想。
估计兴奋地惊声尖叫远远大过失望吧。
比如刚才一位动车组女乘员来微笑示意不能在公共场所抽烟,结果商雀只是给了个笑脸,那女的就败退了,红着脸说下不为例。她一转身,商雀眼神就骤然变冷,降了好几个温度,不过与赵甲第打屁的时候就又恢复自然。
赵甲第吐着烟圈,感慨道这是我头一回出远门,收获颇丰啊,以前窝在,总以为生活就那么样,靠自己的小聪明足够应付一切,现在才知道生活打起脸来不一定很响,但绝对够痛。前段时间被拉着去了一艘游轮参加晚宴,碰到一个3o岁不到的男人,出手真快,我差不多能算毫无还手之力吧,这才明白芳姐蝈蝈这些牛人是真厉害,以往都是念在赵三金的面子上,跟我玩呢,虽然偶尔下手重点,但还是很有分寸的。
商雀讶异道这场子没找回来?
赵甲第抽着烟,笑道哪那么容易,这里头的水很深,我在上海能使唤上的也就韩道德和田图斐,斗不过人家。刘振宏算半个,但这种事情,不好求人家出手。
商雀凝神道八两叔,说说看详细情况,我给谋划谋划,到时候一个电话把豹子喊回来,爬寡妇墙咱和豹子不如八两叔熟练,但玩命咱俩还真一点不比你差。
赵甲第摇头道,这事不是玩命那么简单,大致底细我心中有数,得慢慢来,哪天我真搞不定,肯定忘不了你们两个。商雀点点头,不再废话,他跟八两叔的交情,自然不是酒桌上那种说一些听着好听的慷慨豪言或者共富贵却不能共患难。
赵甲第头靠着车窗,不再沉重,笑道总体来说上海真是不错的地方,找到了媳妇,还见了家长,人家虽说不太乐意,但起码也没一味棒打鸳鸯。还能十天半个月就去见上一次女王气质的大美女,我现在就想着怎么从她兜里忽悠出一千万,那可是我将来办正事的第一笔原始积累,在上海这种地方都能如鱼得水的蔡姨就是牛叉啊,更重要的是她让我找到了一个必须要追赶的目标,哪怕他只是一个已经死了十来年的男人。麻雀惊讶道谁啊这么不可一世。赵甲第眯起眼睛笑道只知道个名字,回头问问赵三金,看他知不知道这位枭雄。
这时候姿色中上的乘员走过来,递给商雀一只装了点水的一次性杯,应该是放弃了阻止这两个年轻男人的抽烟,退而求其次,商雀说了声谢谢,她落荒而逃。
赵甲第嘀咕道这啥世道啊。商雀乐了,说八两叔你还不知足啊,又是媳妇又是女王蔡姨的,再加上一个袁树,我跟你简直没法比。
赵甲第没有说话。许久,他云淡风轻说了一句,其实在上海我碰到过一次谢思,坐在一个男人的玛莎拉蒂上。
商雀勃然生出一股戾气。
赵甲第揉了揉商雀的头,笑道,早跟你说都是过去的事情,我都无所谓,你急什么。
商雀冷笑道那眼珠子长在菊花上的烂迟早有一点要悔死。
赵甲第哑然失笑,说麻雀你干脆穿越去三国,做诸葛亮,一定也能骂死王朗。
商雀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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