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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甲第将一曲京剧唱完,也浪费了一根香烟,现袁树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赵甲第哈哈一笑道:“我知道自己跑调,你将就着听就行。我爷爷唱京剧才有味道,杨派老生击鼓骂曹,程派锁麟囊,花脸刺王僚,不过他老人家最喜欢的还是这《空城计》,高兴唱,不高兴也要哼上一段,还非得我拉二胡,小时候我最烦他拉着我去河边拉二胡,就天天装病。”
“我一点都不懂京剧。”袁树眼神黯然道。
“不懂就学,学《贵妃醉酒》,学《霸王别姬》,你嗓子不错,唱起来肯定比我瞎扯乎强。”赵甲第笑着捏了一下她的精致脸蛋。
“我还要学围棋,学股票,你答应过的。”袁树轻声道。
“都教你,只要你愿意学。”赵甲第柔声道,“我会的,都教你,我不会的,你也都要学。钢琴得会弹,你手漂亮,不弹可惜了,英语得说得麻溜麻溜的,还他妈得有正宗伦敦腔的意思,把以为在伦敦呆了几年就得瑟的海龟们都镇住,金融衍生物啊古筝啊瑜伽啊摄影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也懂点,袁树同学,有决心有毅力吗?”
“有!”袁树挥了挥小拳头,斗志昂扬。
“真乖。”赵甲第开怀大笑。
“可是我连你给我那两本经济学都看不懂。”袁树一下子萎靡不振,她自己永远都不会了解瞬间转变气质后绽放出来的惹人怜爱。
“真当自己是天才啊,一看就会?知道我围棋学了多少年吗,打谱十个钟头的次数有多少吗?学数学的时候挨过周瘸子多少板子吗?跟爷爷学二胡手上起了几个老茧吗?”赵甲第笑道,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想抽烟,现河边风有点大,一块钱一个的打火机不太靠谱,袁树赶紧伸出双手帮他挡着,这才好不容易点燃一根赵砚哥送的中华,赵甲第故意朝她吐了一个烟圈,袁树皱了皱鼻子表示抗议,却没有躲开,赵甲第被她逗乐,“其实我应该有那么点可能性拿去拿一两次奥数金牌,但我小学的数学老师不教我后,大概是没了板子的威胁,就一直很懒散,觉得做奥数题训练太不符合我赵甲第的风范,死活不肯,那时候总觉得老师是欠我钱的恶人,我每次数学拿满分就很给他们面子,现在一肚子悔恨啊,要不然就又能在你这种无知小萝莉面前炫耀一下喽。别瞪我,你一个17虚岁的小女孩,别仗着育不错就觉得可以跟萝莉撇清界线,再瞪,再瞪晚上看我怎么拾掇你。”
袁树不瞪眼了,其实她瞪眼的时候特有风情,以至于让赵甲第回忆起儿童岁月里赵寡妇挑出一个媚眼如丝的万千风韵,他抽着烟,肆无忌惮近距离凝视袁树,说实话,这个女孩真不能算萝莉,马尾辫鹅蛋脸,嘴角一颗画龙点睛的美人痣,媲美模特的身材比例和的妖娆身段,所以在赵甲第眼中,现在的袁树在气质方面还不能跟女王蔡姨相提并论,但袁树胜在可塑性强,她的范儿是百变的,可以娇媚小女人,可以天真无邪小萝莉,以后也可以女王气息十足,这种女人,完全能够星期一女仆,星期二贵妇,星期三学生,星期四空姐,星期五教师,星期六职场女强人,至于星期天,当然是做她自己就可以。
“回去,我还有事情要干。”赵甲第抽完一根烟起身道。
袁树很善解人意地没有撒娇,即使内心很想一直这样呆到天明,她还是第一时间站起来,只是轻轻转头瞥了一眼早已飘然远去的十一盏花灯。
因为她牢记起初和这个年轻男人的约定,不伤心不捣乱不撒娇不后悔。
回到酒楼,马小跳和几个哥们还在“小赌怡情”,萧筱和两个美女则去一家稍微好点的养生馆做p,李峰和沈汉则拿着马小跳的单方相机出去溜达,两人一路都在研究这玩意怎么使唤,反而把两个小草特别安排的清秀美眉给冷落,这恐怕也是1o3寝室最有趣的地方,别看在寝室里李峰说起男女一套连一套的哲理,沈汉更是一肚子酸不拉几的诗词曲赋,可真到了应该提枪上阵一往无前的欢场,李峰往往会心不在焉,就像上次集体去酒吧,这家伙只顾着夸张扭臀,愣是没想怎么把马小跳从朋友堆里顺手牵羊来的白菜给拱了,而沈大元帅则是典型的百无一用是书生,畏手畏脚,长得再高大威猛也没意义,李峰光研究那昂贵相机是忘了把妹,沈汉是有贼心没贼胆,把两个大冬天陪着走路轧石板路的美眉给气得不轻,结果她们一表现出怨气,沈汉就更不敢动弹。赵甲第到了房间,打开笔记本电脑,他不精通计算机,更不是黑客红客什么的,但因为电脑里有很多好东西,特地让童养媳姐姐设置过一些他弄不明白的技术性保护措施,他现在先要做的当然是搜索目标股,好的开头是成功的一半,这道理放在四海之内皆准,这就得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量比排行榜,袁树搬了条椅子坐在他身旁,聚精会神,结果看着屏幕稀奇古怪的曲线,一脸茫然。
期间赵砚哥了条短信,就钱已经转到赵甲第卡上,十万块整,赵甲第对这孩子从哪里变戏法多弄出一两万不好奇,赵砚哥自有他的独到之处,甚至很多赵甲第不具备的特质都在很早就表露出来,比方说赵砚哥很小就懂得钱生钱,专门给王半斤放高利贷,今天他从红包里抠出一百块,一天利息第三天还的可就不是12o了,累加下去,这他妈就是经济学上的复利啊,当然,王半斤就没还过钱,跟一只母貔貅一样,管狮子大开口只进钱不出钱,后来赵砚哥学聪明了,只借钱给赵家村的同龄小屁孩,不还钱是吧,拉上狗腿子堵在巷弄里,也不打人,毕竟是一个村的,就扒光衣服,然后你回家吧,或者干脆老子泡你单相思的女孩去,而且赵砚哥大局观一直不错,要不怎么被老佛爷骂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精,赵三金那批中年大叔每次来赵家宅子,都会被小崽子变着法恬着脸搜刮克扣一番,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雁过拔毛,所以赵甲第一直觉得这家伙以后继承赵三金的家业是挺不错的事情,如果不是对赵砚哥母亲怨念太大,赵甲第早跟赵三金摊牌以后你就让小鸡做你接班人得了别担心我会败你的家业,可生活没这么干脆利索,也不容赵甲第如此一厢情愿,他那个在加拿大弄了个农场的妈之所以不肯跟赵三金办离婚证,不是她放不下做了一回陈世美又接着做负心汉彻底伤透她心的男人,一小半原因是她就要膈应赵砚哥的狐狸精母亲,让她拿不到结婚证,在赵家名不正言不顺,但更多是因为她想让赵甲第拿回本就应该她拿的东西,比如说赵三金的一半财产。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钱人家的幸福值之所以远没有穷人想得那么高,就是因为很多东西一旦被金钱扩大化后,伤痕就更加无法弥合,富人的疼痛往往跟他们可以挥霍的尺度成正比。赵三金有个称不上朋友的朋友甚至经历过被举家人绑架送进精神病医院的惨剧,事后虽然被心腹救出去,但至今仍然在广州一带奔波试图拿回几十亿的家产,一直无果,在穷人看来这完全是不可能生的天方夜谭,可事实上闹剧一直不断。
“喂,你看着不眼花吗?”袁树轻轻出声。
赵甲第还在研究几支暂定目标股的日线图,没有搭理。
袁树撅着嘴巴,坐在椅子上继续研究那本看着迷迷糊糊的《宏观经济学》。
“你看一本看不懂的书,不闷吗?”赵甲第终于从电脑屏幕移开,点燃一根烟,既然没有茶,就只能抽烟,对于能提醒有助于提高专注力的东西,赵甲第都不排斥,烟和茶都是好东西,而且还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
终于被理睬的袁树微笑道:“不闷,其实挺有趣。”
“那你继续看。”赵甲第重新盯着屏幕。
袁树瞪着他,狠狠瞪着她。
赵甲第不搭理,继续不搭理。
持续了整整三分钟。
最后还是袁树投降,乖乖。
“这两本经济学不急着研究透彻,晚上我把马小跳那只单反拿过来,你先学会那个。”赵甲第突然说道。
“好。”袁树有气无力道。
“晚上带你去酒吧玩,教你喝酒抽烟勾引男人,你再等我半个钟头,让我把手上的事情做完。”赵甲第笑道。
袁树小脸霎时间光彩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