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方夏端了羊汤进来,听王昭容说了要去北越的事,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北越那么远她抽抽嗒嗒地说道,北越北越要是没有好厨子,你你去哪里吃饭
我一个大活人,还能饿死不成?王昭容又好气又好笑,不管怎么说,三皇子也是北越皇子,我去了是要做三皇子妃的,难道连个好厨子都找不到?
他们不知道你的口味方夏一想到往后见不到王昭容了,就觉得难过极了。
她们几个穿越之后,除了自己身边带着的两个丫鬟,也就同王昭容熟悉。她虽说乍开始的时候有些跋扈,可是越相处下来,越觉得她毫不造作,十分仗义,有什么好东西也想着她们两个。
有得必有失。王昭容微微一叹,与其在这后宫里面蹉跎一生,我更愿意去外面更广阔的天地里闯荡一番。
行了行了,你再哭我也要舍不得走啦!她抓起一张饼子,我等会儿还要去太后娘娘那边呢,快点给我盛汤呀!我可是交了伙食费的!
方夏被她逗笑了,用帕子擦了一把脸:等会儿我让翠柳把银子给你拿来!
什么话,给都给你了,哪里有退回来的道理!王昭容板起脸来,你和秀秀两个在宫里用银子的地方多,我可是要走赐婚这条道路的,难道皇上会亏待了我?我不缺那一点银子,你们安心收着就是!
方夏说道:你从前已经十分照顾我和秀秀了,如今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肯定还是要多带着些银子防身才好,秀秀你说是不是秀秀?你怎么坐那么远去了?
许秀白着脸,强自压下了胸口翻滚的恶心感觉,对方夏摆了摆手:我透透气
她闻不了这羊汤的味道,王昭容指了指外头,刚才还在外面吐了一场,想来是怀了孕,受不住这些腥膻的气息。
啊,秀秀你怎么不早说,我给你做别的方夏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指了指王昭容,又指了指许秀的肚子。
我都知道了,王昭容翻了个白眼,不用瞒着了。
方夏有些尴尬地放下了手:我们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是皇上说
行了行了,刚才许婕妤都说了一遍了。王昭容没空搭理她们两个。
那饼子金黄酥脆,上面撒了芝麻,王昭容掰碎了放到羊汤里面,不一会儿就吸满了汤汁,她夹起一块放入口中,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要是能天天都吃你做的菜,人生也就圆满了。她叹道。
许秀只觉得自己要是再多待一会儿,就又要吐出来了。她还记得李渊不曾用膳,赶忙叫白芷盛了汤,又拿了几张饼,装进了食盒里。
我出去走走。她嘟囔着提起那食盒,总觉得还是能闻到隐约的味道,于是在上面又盖了一层。
等会儿我和你一起走!王昭容在背后叫道,外头路滑你小心些!
她惦记着给皇上送过去呢,你别管她,跟我说说为什么会忽然想去北越方夏的声音传了过来。
许秀把食盒交给白芷提着,走到了外头,终于感觉那股堵在喉头的郁气散了一些。
走吧,去御膳房。她说道。
御膳房内,李渊正看着桌上的一长串名单,面沉如水。
下首坐着的一众权臣心中忐忑,以他们对皇上的了解,皇上越是冷静,心里的怒火便越盛。
刘远平,朕记得,这张世忠当初是你一力保荐的。李渊突然开口道。
刘侍中额上满是冷汗,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还没开口,双膝便是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皇皇上恕罪,老臣识人不清,罪罪该万死!
李渊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手指又点了点另一个名字。
钱卫荣这是谁的学生?
臣臣该死!另一个大臣跪了下去。
高秉钧王密邹德义陆焱
随着一个个名字念出来,跪下的人越来越多。
李渊念完最后一个名字,冷冷地将那名单扔到了地上。
你们睁眼看看,这就是你们为朕、为大周挑出来的臣子!他怒道,你们各个都是朕的肱骨之臣,朕信任你们,你们就这样回报朕?!
皇上息怒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臣颤巍巍地说道,这些人平时伪装得甚好,各位大人一时间被蒙蔽也是有的
住嘴!李渊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放在一旁的镇纸被震了下去,摔得粉碎,伪装甚好?朕看在从前的情谊上,不愿细究,若真的查起来,有几人敢站出来说自己与这些人毫无瓜葛?!
众人低下头去不敢说话,冷汗顺着背流了下去。
皇上连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那么定是已经证据确凿了,今日之事只怕不能善了!
就在这时,姜公公推门进来了。
他刚一进门,就感受到了气氛的紧张,不由咽了咽口水。
李渊没有说话,一个眼神扫过去,姜公公就知道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
若是从前他只怕要后悔自己冒失,但今日可不一样。
他胸有成竹地跪了下去,开口道:启禀皇上,许婕妤听说您未曾用膳,特地给您带了羊汤过来。
众臣心中立刻替这个没有眼色的许婕妤点了一根蜡,皇上此刻正在气头上,即便她再受宠,赶上了这么个档口,岂不是要被皇上迁怒了?
果不其然,他们看到皇上皱起了眉头:她来做什么?
众人听说许婕妤现在还住在冷宫里,只是皇上最近去得多了,日子才渐渐好了些,这一下子倒好,马屁拍得不是时候,恐怕直接连地方都不用挪,玉灵阁又要成冷宫了。
天冷路滑,她万一滑倒了怎么办?姜历城,你怎么当的差,人都到了不知道请进来?若是在外面吹了风受了寒,朕饶不了你!
忠臣:??怎么和想象中的剧情不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