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遇到了各种意外,连他自己都被下了毒,李潜将证据摆到了他面前,他也不愿去怀疑她。
他忘不了与她最初的相识,她跪在泥泞的路边,亲自端着碗给一个乞丐喂水喝。那乞丐病得厉害,眼看着要不行了,她手足无措,见了自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这位公子,您能不能救救他?她哀求道。
李渊看着她的手在衣服上留下一道泥印,不由皱眉问:你认识这人?
她摇着头,眼神里尽是哀戚:不认识,只是,只是不想眼睁睁地看他丧命。
李渊只觉得她太过单纯,以至于有些愚蠢了:如今整个川渝满是难民,你能救得过来么?
我她撇过头去,眼里含着泪,我若身为男子,定要考取功名,庇护一方百姓!可惜我身为女子,如今竟连一个人都救不了!
他那时看着她,莫名就觉得心里被触动了一下,就连证据摆在面前的时候,他仍念着那一点触动,不肯去怀疑她。
直到她亲自对他动了手。
他一直想问她,到底哪个是真正的她,是那个心系天下,一心想要救人的是她,还是那个对着他手起刀落,说他好骗的是她。
后来许秀重新进宫,他知道是她,却还是瞒了下来,就是想要看看,自己当初那一点心动,是不是真的给错了人。
我,我许秀,这一辈子许秀莫名其妙被他怀疑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却没站稳,险些摔倒在地上。
李渊伸手扶她,被她一把甩开了。许秀一脚踏在椅子上,一手指着天:我,我这辈子只救人,没、没害过人!
可是,当初你险些要了朕的命。李渊轻声说道。
许秀张口结舌,她隐约想了起来,那个半夜吓唬她的精神病,可不就是让自己杀他来着?
我,我是被逼的啊!许秀顿时泄了气,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我才不、不敢,他逼我,也不敢!
好了好了,朕知道了。李渊拉她重新坐下,摸了摸她的脑袋,朕就知道你是被逼的。
许秀拼命点头:我没干过坏事!就有一次,有人,唱歌,倒水来着!
那是她为数不多的一次做出格的事,妙妙的一个追求者,被拒绝了还不肯放弃,天天半夜到她们的楼下弹吉他。她忍了又忍,直到有一天忍无可忍,打开窗户一盆水泼了下去,从此就安静了。
李渊点头:朕知道你没做过坏事,你在这玉灵阁里给那些下人看病,做得很好。
许秀被夸奖了,顿时又高兴起来:我、我很厉害的!你要不要,也看看?
朕身体康健,有什么好看的?李渊觉得这样的许秀甚是可爱,又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
她的肌肤光滑细嫩,摸上去软软的。
许秀摇头:你,不能讳讳疾忌医,我是大夫,见,见得多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什么?李渊一头雾水。
许秀觉得有必要和这个害羞的患者好好说清楚,毕竟是大事,早发现早治疗,说不定还有的救。
她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些,尽量把话说得连贯:我知道这对你们你们男人来说是、是难言之隐,可是不能因为面子就,就不去治啊!
我们做、做大夫的,都有医德,不会随便就把病人的隐私给,泄露出去。你放、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李渊心里隐隐有不祥的预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秀忽然伸手隔空往下指了指:我都知,知道了,不过你放心,我没、没告诉别人你不、不行。
她心里自动把方夏和林妙妙归为了自己人,除了她们两个,她确实没告诉别人。
李渊的脸顿时黑了,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说什么?
说,说你不行啊!许秀理直气壮,答得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