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战士?”
艾德拉德匪夷所思地看向了女儿。
口中又重复了一遍她刚才的话语。
“是的。”
莎拉曼德肯定地点点头。
“你可知道‘星际战士’这个词意味着什么,莎拉?人类之主制造星际战士这种东西,就是为了屠杀所有非人种族以及不愿臣服他的其他人类,星际战士看到你的第一反应就是举起他们手中的爆弹枪和链锯剑。”
艾德拉德认真说道。
“我经历过战争,爸爸。”
莎拉曼德无奈地叹气道。
她不得不提醒自己父亲:自己不是一个从未踏出过方舟世界的普通灵族平民,恰恰相反,她亲身经历过人类帝国有史以来规模最大、死亡人数最多的那场叛乱。
荷鲁斯之乱。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
艾德拉德摊开手掌问道。
“他和其他星际战士并不一样。”
莎拉曼德看着自己父亲认真说道。
“哈,哈……不一样。”
艾德拉德摇头叹息说道:
“我研究过星际战士改造流程,人类之主把那个过程设计得环环相扣严丝合缝,就是为了避免出现你所谓的‘不一样’。”
“这我知道。”
莎拉曼德依然不依不挠地道:
“但是他就是不一样。”
“好吧,好吧,我的女儿。”
艾德拉德没办法了。
他甚至在心里吐槽:是不是每一个狂嚎女妖都像莎拉曼德这样倔强而又顽固?
当然,鉴于这个狂嚎女妖就是自己的亲女儿,这种话也就只能在心里想一想。
并不会真的说出口。
他接过了那枚灵骨护符握在手心起身前往占卜房间。听完莎拉曼德的话,艾德拉德其实自己也有一点好奇,好奇那个星际战士到底有哪里不一样,究竟什么样的特质能让女儿对于一个人类耿耿于怀念念不忘。
于是先知决定认真对待女儿要求。
灵族先知来到了他的占卜室,缓缓跪在占卜台上,这是一间设有镜面墙壁的灵骨房间。艾德拉德睁开双眼,盯着镜子里面他的映像。无需照明,灵骨之中流淌着的翠绿柔光令整个房间都沐浴在浅淡的色泽中。
尽管这里总是很冷。
“专注,艾德拉德。”
先知闭上眼睛并在心里自语。
随着艾德拉德的每一道呼吸,一串串凝结的水珠弥漫空中,滴滴汗珠流下他的前额。灵族先知放开他的心灵之墙任由至高天以太域里的那些嘈杂噪音还有极致恶念肆意涌入自己脑海,同时他也展开他的触手。
他的思维触手,他的灵能触手。
一点一点探入那片汹涌灵魂之海。
然后,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一间冰冷而宽阔的战舰舱室,固定在机位上的机仆奴工,漂浮在半空中的伺服颅骨,还有笔直的线条和灰暗的钢铁,充斥着实用主义的风格,和灵族那种柔和优雅而又充满流线的灵骨造物截然不同。
毫无疑问,这是人类帝国的战舰。
艾德拉德继续转动他的灵魂之眼。
他看到了两拨星际战士正在战舰大厅之中对峙,脚边遍布尸体。尽管双方都是星际战士,尽管双方都身穿着黑色动力盔甲,但在艾德拉德看来,他们截然不同。
其中一方身穿主体黑色点缀白色的动力盔甲,白色肩甲上的黑色十字颇为醒目,他们沉静、庄严、肃穆,他们将自己的愤怒深藏于盔甲内,高傲、蔑视而鄙夷。
另一方则一片嘈杂,他们朝着对方发出张牙舞爪的喊叫和杀气腾腾的怒吼,他们在兽性的咆哮和嘲笑中尽情释放情绪,脸上带着一种逃出监牢后的强烈解脱感。
艾德拉德看向左边领头之人。
这是一位苍老战士,他剪短了自己被时间催白的头发,嘴唇纤薄而且疤痕累累,留着一圈短须。岁月侵蚀他的皮肤磨白他的头发,但是并未令他脊梁弯曲。灵族先知目光下移,通过他手里的那把长剑认出这名战士身份——鲜血浸入了长剑黑色的金属剑身,流淌过了剑身中央的雕刻铭文:帝皇!这柄利刃被铸造出来向人类之主致敬。
黑色剑圣,西吉斯蒙德!
艾德拉德顿时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