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顾小北猝不及防。
他简直一口老血就要忍不住喷出来。
好家伙，你这是做了什么孽才会让自己的母亲如此不信任啊！
“妈，说啥呢！我能犯什么事儿？我可是个积极向上的三好青年！”
听到这熟悉的味道，张素芝稍稍放下心来。
她看向顾小北放在一旁的饭盒，微笑道：“你还没吃饭吧？等会儿妈给你做。”
说完，她拿起扫把要去把外面的那片狼藉再收拾一下。
顾小北见状一把接过扫把，“妈，我没吃呢，我在等你一起吃。你看，我做的饭。”
“你做的饭？”张素芝一脸的惊讶。
顾小北点头道：“是啊，妈，你尝尝。我去外面收拾。”
说完，他便提着扫把走了出去。
张素芝看着儿子的背影愈发的感到不可思议。
这还是自己的儿子吗？
他不会是着魔了吧？被黄皮子上身了？
不行不行，明天拼着一天钱不挣也要去庙里拜拜，再不济去乡下找个懂事的阿婆给看看。
顾小北不知道张素芝这一瞬间想了这么多，他来到外面开始打扫。
忽然，他听到旁白一桌稍稍上了年纪的客人在聊天。
“老张啊，要说这醋溜白菜，还真就得是这家饭店的能吃出来点儿滋味。其他店的白菜，嘿，难以下咽！”
“谁说不是呢。不过现在能吃饱饭就不错了，不像刚解放那会儿，吃个土豆都像是个了不得的宝贝！”
顾小北一听便随口问道：“大叔，为啥就我妈店里的醋溜白菜好吃啊？”
那位最先说话的老人家放下筷子，嘿嘿一笑，“还不是你妈手艺高？这醋溜白菜啊，看着简单，实则最难！它对于白菜的要求太高，生一点不行，老一点儿也不行。而你妈呢，偏偏就能寻到那正正好好可以入锅的白菜，你说这是不是手艺高？”
顾小北微微颔首，心中却想这不是手艺高，而是他母亲实在。
冬天的盛京，一颗白菜去了外面的皮根本不剩多少。
若是那些皮都扔了，那么无形中成本就增加了。
所以一些饭馆根本不会轻易扔菜叶子，只会洗了又洗。
而本就毫无口感的外皮就更加无法入味了。
顾小北一边感叹着无奸不商，一边想着自己的这些菜或许真的可以卖出个好价钱。
即便不故意提高售价也一样，只要好吃，买的人就多。
外加上他除了种子成本，外加上他自己苦大力外，其余开销为零。
所以这也就导致他的利润会很可观。
这时一旁的小年轻吃饭完了，正准备结账。
顾小北擦了擦手，开始打着算盘。
他是个会计，这些东西自然手到擒来。
“那个，小哥。刚刚老板娘的包菜碎了一地，我们没吃，你看能不能不算钱？”
顾小北抬眼看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不过内心却是无比鄙夷。
虽然他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想来母亲也不会无故跌倒。
如果真是被人绊倒，那刚刚绿毛要在他母亲的那一幕也没见这年轻人有出手阻拦的动向。
呵。被人吓破胆的懦夫。
顾小北不愿与他们扯皮，而是算好了价格后没有给出九折的优惠。
这小年轻不知道是不是没注意，还是不敢计较，总之付了钱就立刻离开了。
此刻张素芝正好端着一盘炒好的手撕包菜走了出来。
“哎，他的包菜还没上呢。”
“他们吃完了，别理他们。”顾小北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算着其他桌的价钱。
这时，张素芝才注意到一旁专心致志打算盘的儿子。
她眼中再次闪过一抹惊讶，这一晚上，她已经惊讶了无数次了。
“小北，你会打算盘？”张素芝的语气十分兴奋，仿佛是遇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一般。
顾小北刚想说上学的时候学过，但立刻知道这个‘顾小北’是个彻彻底底的学渣加人渣！
无奈他只能说道：“平常看你打的时候，学了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