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等你赢。”她仰头,坚定的说。
进入赛场之前,沈常西把豫欢推到落地玻璃窗前,指着那台红色的赛车,“那是哥哥的车,三号,等会记得只准看这一台,听到没。”
说完,他心里不知怎的,冒上来一股邪气,看着那红红的耳尖,一口咬了下去,
下一秒,在豫欢骂骂咧咧的哭声中,男人带上头盔,一溜烟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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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道上,一台台赛级跑车等待着秒表倒数,锋利的金属车身匍匐在地面,仿佛蓄势待发的猎豹,伴随着咆哮的轰隆声,车身嗖地飞出去,瞬间化为一道道虚晃的影。
豫欢紧着拳头,站在窗边,眼睛不敢眨,等到再也看不到那一点烈烈朝阳般的红后,她才转而去看转播屏幕。
直道上,车与车之间咬得很紧,像吸铁一样彼此撕扯,直到第一个弯开始,才有了微末的差距。
豫欢的心随着那疾驰的速度怦怦跳个不停,她甚至能感受到强烈的推背感,疾风啸过车窗带来的震颤。
三号的红车展现出非凡的过弯技术,在刹车点时,观众几乎都没感受到刹车的制动,那红色就保持着最狂野强劲的速度滑入了预判的完美过弯点,直冲弯心。
改装过后的法拉利车位多了一道保险杠,远远看就像加了一只竹蜻蜓,仿佛能带着他飞上云霄。
“卧槽!三哥这入弯绝了!真她妈不要命啊!”
“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我他妈真以为三哥要飞出去了!”
豫欢其实也看不太懂,只是听到旁人的惊呼才知道沈常西刚刚的操作有多危险。
心揪得更紧的同时是激动,是骄傲,是看着他能肆意挥洒人生的狂喜。
这是第一次看他玩赛车,当然,她还没看过他滑雪,攀岩,击剑等等,这五年里,她错过他太多了。
这一刻,她什么也不想,就想把那五年的缺失全部补回来,两倍,三倍,无数倍。
她想好好和他在一起。
再和沈常西重逢之前的每一天,豫欢都在暗暗痛恨着老天爷,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残忍。
他这样的少年,该是天之骄子的。
不该活地那么累,那么辛苦,那么挣扎。他该是纵情恣意,意气风发的少年,去享受热爱的事业,享受热烈的生活,而不是苦苦地和身下的泥泞做斗争,为了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而耗费所有的心血。
现在看到他有一种截然不同的人生,她真高兴。
豫欢的眼眶慢慢湿润,模糊了视线,可大屏幕上,排在最前的红色已经占据她所有的心神。
赛道上,沈常西几乎是疯一般享受着濒临失控的感觉。都说他玩赛车是玩灭顶一般的刺激感和愉悦感,但没人知道他玩这个的原因很简单。也很蠢。
为了忘掉豫欢而已。
不是他不怕死,而是只有风驰电掣的速度,不问前路的疯狂能带给他一丝喘息,能让他忘掉豫欢。
是的,这五年里,为了忘掉她,他开始去尝试极限运动。直到后来,他玩遍了各种极限运动后,他才知道,他这辈子是忘不掉豫欢的,除非他死。
其实,不论有没有那次蛋糕店的偶遇,他都会再一次强势的进入她的生活。他知道,只差那么一点点了,他很快就会冲破自己的理智,去找她。
只差一个理由。又或许,到那一天,连理由都懒得要。
他怕的从来都不是命运的分离,只是怕她不喜欢他。
“我靠,五号是谁啊?他妈的牛啊!”
“不可能还想着别三哥车吧?不要命?”
比赛即将来到最后一圈,只要再一次完美的过了那道风降弯,就能压过终点线。
赛道上,一台蓝色的保时捷死死咬住前方的红色法拉利,打算在过弯时抢占内弯切进去,两台车几乎快撞上了。
豫欢陡然变了脸色,那衬衫料子的连衣裙被她抓出了皱花。一朵纸折的玫瑰赫然盛开在裙摆。
“这两人疯了”
“三哥根本不会让他!”
赛场上,那红车几乎是贴着赛道外侧入弯,速度上一点没降,仿佛是刹车失灵了一般,车子漂移时卷起尘土,车身宛如在龙卷风中央。
放刹车,踩油门,回打方向,靠着精准的判断,红车像刀片一样扎过赛道,完美的避开了保时捷的穷追猛打。
他们赢了。
豫欢紧抿的唇咧开来。
沈常西从车上下来,把头盔取下扔在了车上,大步流星朝前走去。
男人逆光而来,炽烈阳光碎金一样洒下来,汗水沿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而下,汇聚在下巴处,即将滴落,浑身散发着野肆的荷尔蒙气息。
很强势。也带给人稳稳的安全感。
比起他穿着规矩合体的高定西装,她更喜欢他这样,随意,张扬,肆意。
是他真正的样子。
是她为他一眼心动的样子。
沈常西隔老远就看见了蓝色连衣裙的女孩。
他走到豫欢面前,单手将人拢了过来,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
“宝宝,我能拆胜利者的礼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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