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常西不是不知道她追在后面,可就是不想停,不想看她,不想和她再多说一句话。
没心没肺的笨蛋,他没空搭理。
“少爷”豫欢终于和他平齐,气喘嘘嘘的,见他还是没反应,下意识拽住了他的衣袖。
沈常西脚步一顿,这才停下。他堪堪侧头,“有事?”
细嫩的手指围着他的袖口处的黑曜石袖扣拨弄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沈常西只觉得那小手在勾他的掌心。
“三明治扔掉吧。”她仰起小脸,瓷捏的鼻尖上布了几颗细密的汗珠。
沈常西咽了咽。喉结不安分的滚动几息。
“不想你肚子疼”她低下头,视线局促,不知道该往哪聚焦,最后落在他袖口的黑色扣子上。
细柔的声音落在耳边,像枝头落雪带来的簌簌感。沈常西几分不自在,觉得耳朵痒,竟抬手压了压耳根。
“知道了。”
沈常西应下,不疾不徐的收回手臂,继续朝大门走去。
有些人就是这样,做什么都轻而易举。
轻而易举让你愤怒,轻而易举让你伤心,然后,她笑了,你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但幸好,这样的人,一生只会出现一个
上车后,沈常西随散地靠在座椅,手指搭在保鲜盒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敲着。
过了小半会,车内的挡板缓缓升起。他把前桌后背的置物板打下,把盒子放上去,骨节分明的手稍微用力,盒子就开了。
把里面的三明治拿出来,看了几秒后,沈常西咬下一口。
怎么说?
味道有点奇怪。
算了,看在第一次吃她做的东西的份上,他决定吃完。
若是以后还这么难吃,他定然一口都不会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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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豫欢又强迫着自己爬起来,惺忪的睡眼在看手机的瞬间瞪成了铜铃。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就穿越到九点了?
她记得睡觉前自己明明定了三个闹钟,六点半一个,六点四十五一个,七点一个,现下统统失灵了?
没有给他做早饭,这下好了,肯定又要被沈常西挑刺了!她赶忙起床洗漱,拢着宽大的睡袍就跑下了楼梯。
客厅里,恩叔正在浇花,跟着音响里的戏曲小声哼着,见豫欢从楼上下来,笑呵呵的说了句:“怎么这么早就起啦?也不多睡会?”
豫欢:“”
若非恩叔的表情和颜悦色,说话都带着笑,那这肯定是被炒鱿鱼的前兆。
“欢欢小姐,餐桌上有早餐,快去吃吧。”恩叔努了努下巴,示意豫欢先吃东西再说。
豫欢迷糊的走到餐厅,只见桌上整整齐齐摆着做好的早餐。小半只泰式香茅烤春鸡,松软的抹茶华夫饼,炸春卷,以及水果燕麦碗。餐桌上铺着恒温垫,贴心的保护着温度。
“给我吃的?”她惊讶的问,有点不敢相信这待遇。
她这是给人来使唤的吗?这分明是饭来张口的大小姐生活啊。
恩叔笑眯眯:“少爷做的。”
“又是他做的?做、做给我的?”豫欢张了张嘴,舌头说话都捋不清楚,心中被一股莫名其妙的熨帖感温暖着。
恩叔不说话,只是笑着看她,给她一个“不是给你做的,难道还是给我们做的”的表情。
这小年轻搞感情还挺玄乎的,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东西看不懂。
就两个字:邪门。
豫欢忐忑的厉害,心脏像一只活泼乱跳的小鹿,在胸腔搅弄出欢快的动响。这是被人在细微处关心,放置妥帖的满足,可对沈常西的不确定也让她苦恼的很。
他这是怀柔?还是逗弄小宠物?还是酝酿着什么大招?
算了,不管了。
豫欢带上手套,抓了一块鲜嫩多汁的鸡肉在手上,各种香料混合柠檬汁,调出一种奇异又和谐的味道。吃了一口,幸福感油然而生,嗖嗖两下,鸡骨头从嘴里吐了出来,正巧搁在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
是沈常西打来的。
豫欢赶紧把手套脱下,拿起手机,没等对面先说,她主动道歉,认错态度良好:“对不起,少爷,我今天起迟了,明天我保证按时起床给您做早餐。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好不好呀?”
“少爷少爷”她娇娇的用声音缠他。
“”
电话对面短暂沉默,随后一声极低的轻笑传来,还夹杂着无奈。豫欢感觉耳尖热热的。
他绕过她的话题,只是说:“好吃吗?”
“唔好吃”豫欢被他性感又沉敛的磁声弄得不自在极了,身子跟着动了几下,想甩开那些热热的酥感。
“所以呢?”
他问了句莫名其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