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做不到她这个份上,或者说现在还做不到,所以她只能倚靠家族。
这时候林氏宗族自然是发展得越好才更好。
“有舍方有得,五哥去劝一劝吧,先试着筹集,缺的我给补上,”林清婉想了想,嘴角微翘道:“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到时候您统计出来,将他们的名单给我,不论是除了钱,还是出了力的。”
林润心中一跳,也不问她要干什么,直接点头道:“好,回去我便找族人说一说。”
“那五哥再休息一晚吧,明日一早我着人送您回去。”
林润高兴的半晚上没睡着,他的长随见老爷高兴成这样,不由道:“老爷,姑奶奶也没说要干什么,您怎么这么高兴?”
“不管她要做什么,她总有要插手的意思,这便很好了。”林润叹气道:“以前我还以为二哥将婉姐儿留在家中是因为不信任我等,可现在看来,更因为婉姐儿有那个能力。”
经此一事,林润对林清婉信服得很,就是他处在她那样的处境都不会做得比她更好了。
“族里已经在走下坡路,然而我和父亲却找不到出路,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婉姐儿了。”
她手上肯定有林江给的资源,而且她还有那个智商。
通过昨天晚上的事,林润更知道她有那个决断,她要是愿意插手族中事务,那便是林氏的一个机会。
总比二伯不闻不问和二哥放任自流要强得多吧?
第二天一早,林清婉便派了四个护卫护送林润回族,才把人送走,钟大管事就带着四家遗属回来了。
那四个长工家离得较远,钟大管事把人找齐还是连夜赶路才将将在今天早上把人带回来。
四家人在钟大管事带人找上门时便觉得不好,第一意识便是小郎在东家那里惹祸了。
却没想到人没惹祸,却是死了。
进到灵堂,四家便奔向棺材。
棺材还未盖棺,四家分别找到了各家的孩子,忍不住扶棺痛哭。
林玉滨扶着林清婉站在门外看着,眼圈忍不住一红。
四家哭过,这才问起跟他们同村的长工。
虽然钟大管事已经跟他们说过事情的经过,但他们商议过后觉得还是得问问别人。
要真是为保护东家被流民所杀,他们也就认了,可要是被东家所害,虽然他们也未必能做什么事,却总要心中有数。
钟大管事看了林清婉一眼,低声对他们道:“那是我们姑奶奶,你们先与姑奶奶见礼吧。”
四家人这才注意到门外站了一群人,为首的两个姑娘气派得很,宛若仙女,一时慌忙跪下,连头都不敢抬。
林清婉对林玉滨微微点头,林玉滨便赶忙上前把人扶起来,“不必多礼,我们就是来看看。”
林玉滨看向那四口棺材,抿了抿嘴道:“他们是为了保护别院而牺牲的,在之前我姑姑便说过,若战伤,那我林家负责他一生,若战死,我林家也会照拂他的家人的。所以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能办到的,我们一定给你们办了。”
四家人惶惶不安,对视一眼后低下头道:“并没有什么要求,东家能给他们一口棺材已经算不错了。”
林玉滨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显然不太能理解。
这时候的人命并不值钱。
林清婉上前一步道:“你们一路赶来辛苦了,还是先下去休息吧。”
她看向钟大管事,道:“带他们下去见见同乡,让他们多加安慰一下。”
钟大管事知道她是要去他们的疑心,连忙低头应下。
现在大部分的长工还在前院的两个偏院里。
里面的房间都被收拾出来安置伤员,一些没受伤的则在此照顾伤员。
这两天大家的状况都有些不好,杀人的时候已经红了眼不觉得,事后午夜梦回总是有些害怕的。
这些长工在此之前做过的最大的事也不过是离开村子到林家别院来做工罢了。
杀人,于他们来说是那么的遥远。
林清婉知道他们需要心理辅导,于这方面她并不擅长,她能做的只是肯定他们的付出。然后让方大同带着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去开解。
方大同他们更不知道所谓的心理辅导,但这样的事他们见得多了,在军队的时候,每年总要遇上两三拨新兵蛋子。
就是他们,第一次从战场上下来时不也常做噩梦?
除了天生嗜杀和淡漠的人外,无人能够对一条人命的消逝无动于衷,不管是战友的,还是敌人的。
四家遗属到偏院一看,满屋子的伤员,一时吓了一跳,连忙找到各自同村的长工,问道:“你们这是都上战场了?怎么伤了这么多人?”
长工们看到熟悉的人,眼泪忍不住流,“那些天杀的暴民来了五六百个,要不是东家先劝退了百多个,我们又提前做了准备,还不知道要死伤多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