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皇帝和太上皇听到汇报后,也都无奈的笑了笑。
但笑完之后却又放心了下来。
若是石仲魁是道德圣人,当皇帝的反而不喜欢,甚至打心里不愿意亲近。
所以人有了缺点,才显得正常和容易控制。
刘忠坤听到师爷的禀告后,顿时头都大了。
在堂院里走来走去叹息道,“祸事来了,本官当初就不该硬要当那石仲魁的座师。
若不然哪里需要顾忌这顾忌那,直接不接桉子,让他去宗人府便是了。”
师爷听到这话,反而笑了起来。
以石仲魁连皇后都不给面子的性格,真惹急了他,别看刘忠坤是四品的顺天府知府,最后大概率真搞不赢石仲魁。
只要石仲魁有理,那翰林院里有的是愿意邀功、出名的穷翰林们站出来搞事。
师爷放心下来的笑着道,“恩府,这事其实很好办。
石翰林的意思很简单,他需要的只是个找北静郡王麻烦的理由。
若是真引起朝野关注,那贾家那点事,哪里比得上一个外姓王爷有不臣之心重要。
万一事不可为,六元公只需要抓着念珠不放,而不提其他的,谁拿他也没办法。
可谓进可攻退可守,实在是高明。
大人既然更看中石大人的前程,那就先接桉子,再推到宗人府和上报内阁,让大人物们头痛去。
而且您也确实没职权去管北静郡王触犯宗规的事。既然如此,上头也怪不了您。”
说完,这位师爷嘿嘿一笑,继续道,“大人,学生相信石大人应该也想到这点。
否则您和他不仅往日无冤、今日无仇不说,反而对他有恩。以石大人的智慧,没道理会故意刁难您。”
刘忠坤一愣,随后就哈哈笑了起来。
“我就说嘛,本官这学生一向聪明绝顶,又事师极恭,怎么会给我惹来这种棘手的麻烦。”
师爷心里翻了个白眼,以往刘忠坤可不是这种的,没想到涉及到石仲魁,居然一下子就慌了。
看来在自己这位恩主心里,早已经把那位学生列为必然是内阁大臣、甚至首辅的地位了。
这才下意识把和石仲魁有关的事,列为极重要,需要小心对待的地步。
“走走走,快替本官更衣升堂。”
石仲魁在顺天府的大堂里,只等了十几分钟,就见一身大红官服的刘忠坤,笑眯眯的快步走了进来。
而且人未走近,笑声先起。
石仲魁看到后,心里也松了口气,看样子刘忠坤是明白自己不是来找他麻烦的,并且应该愿意帮忙了。
想到这,石仲魁不由恭敬的先行礼道,“学生见过恩师。”
虽然是在公堂上,但只要还没升堂,就算不上是公事。
先叙旧当然没问题了。
再说从古至今都讲究的座师规则,也早已经被大家默许和认可了。
人家师生见面不先叙旧,反而突兀和不正常了。
“伯谦不用多礼,为师虽是你的座师,但看到你这一身四品官服,实在汗颜的很呐。”
石仲魁一听就知道刘忠坤心里其实还是有怨气的。
但这没关系,只要愿意帮忙,就是说怨气其实并不大。
“听闻年前京畿周边,并无一人冻死、饿死,大人此举功德无量。”
刘忠坤听完笑的眼睛都咪了起来,往年冻死、饿死几十、几百个流民都算少的了。
甚至不超过百人,朝廷上下根本没人会管。
而去年能无一人冻死、饿死,最大的功劳还是因为京畿粮食和鱼干大丰收。
还有很多乡绅、富户、官员勋贵家看到了种稻子和养稻花鱼的利益,这才招收了不少流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