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江年心中烦闷本想求个清静,可是他还要去赴约,温意云在行客坊等着他。
他如约来到行客坊的雅间,屋内暗香缠绕,有两名绝代艺妓在和声奏乐,琴音如水甚是雅致。
段江年一身煞气,他不开心,非常明显。
春归酿正被朴素的酿酒师打开,瞬间酒香四溢,与点好的檀香相铺相成,还未品尝就已如痴如醉。
温意云迎接他:“段兄来得正好,快来尝尝正规的春归酿。”
段江年哪有什么闲情雅致去慢慢品尝,他只赴约可别说还要陪酒,又碰上他心生郁结,出手便直接将整壶春归酿倒进了喉咙。
没有意料中的烧灼感,入口顺滑,所到之处有丝凉气,抚平他心中深处的火气。
“见谅。”
段江年心中好过一点才发觉自己莽撞了。
今日诸事不顺,他觉得不应该再把其他人牵扯进来,于是想走。
还没等彻底转身,脚底一软,被抽了力气。
温意云料到如此,眼疾手快的扶住他,浅叹道:
“春归酿后劲严重,绕是酒仙也不过浅尝三杯即止,段兄,你太心急了。”
段江年扶住额头,倒不是觉得难受,只是整个人感觉轻飘飘的,仿佛踩着一团绵,必须靠住温意云才有所缓解。
温意云将他送到雅间的软榻,其余不相干的人眼色了得,默默退了出去,顺便贴心地关上了门。
这是什么意思,显而易见。
温意云无奈地摇摇头,他可没有什么想法。
段江年安分的躺在软榻之上,他有些上头,甚至很清楚现在的脸估计红了,想压住燥气,却身不由己,干脆默默躺着什么也不做,想着睡一觉就好。
温意云看着他以手背挡住眼睛,露出的鼻尖都红了,男人的鼻子高挺笔直,平日里的他连鼻尖都透露出严肃,这下仿佛也跟主人喝醉似的变得异常柔和。
虽是夜晚,底下但还是非常的嘈杂,来往行人多,时不时听到一些说笑声,似乎等到明日朝霞才能彻底结束这莲花节。
烛火忽闪,温意云唤了唤段江年的名字,后者不作答,醒着的人知他没睡着,于是有些坏心眼的直接在他抿紧的嘴角轻轻吸了一下。
果然,气急败坏的男人睁开瞪着浑圆的眼睛,怒气冲冲的盯着他。
“温意云…”
“我在!”
温意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喝了我的春归酿,我尝尝味道不过分吧?”他回味一番,勾起嘴角。
还不错!
段江年只能怒视他,却做不了任何的反抗,只能作罢不做纠结,他沉声问:“你到底是谁?”
段江年知他身份神秘,沈玉杰是齐门弟子,可温意云又怎么成为他的公子,他到底师出何派…
“我叫温意云!”他依旧真心实意,不做伪装,又接着道:“而你,是御虎门段江年。”
段江年警惕起来:“你调查我?”
温意云轻轻打开折扇,浅笑着:“咱们彼此彼此。”
他说:“前段时间一直发现有人在跟踪我,原以为极明道的人冲我而来,可是他们口口声声的却让我把你交出来,你猜他们说什么?”
段江年冷冷看向房梁,思绪瞬间回到以前,秦狩盛扭曲的脸他永远不会忘记。
“以下犯上,欺师灭祖,罪大恶极。没错,这就是我,我出自极明道,立誓要杀极明道掌门秦狩盛。”
温意云轻轻靠近他,一字一句告诉他:“好巧,我也想杀他。极明道与众多门派结盟,单凭你我定不能如愿。”
温意云的声线清朗,如玉石之声在段江年的耳边徘徊,有些痒却让人异常的舒服,段江年缓缓的闭上眼睛。
“现在秦狩盛最大的依靠是东阳派,只有一一瓦解他的依附才能产生下一步,东阳势大难以下手…”
温意云又凑近了一些,甚至听到了睡着的男人轻微的呼吸声,他继续开口:“首先,我们要杀了张元之女——张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