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做这么多是为什么?
还不就是想压住那些丑事。
他们若真敢将一切真相公之于众。
还用得着跑到这里来看慕家的脸色吗?
褚悦说是给他们一条路。
可那条路分明就是绝路,是死路!
很多话乔君雅不想当着慕家人的面说。
可慕家护着褚悦。
根本不会给她机会单独和褚悦说话。
眼下火烧眉毛。
她顾不得那么许多。
直接隔着慕老爷子对褚悦说道:“小悦,既然你不想单独和妈妈说话,那妈妈就这样和你说几句。你是我生的,我和你爸当然希望你过得好。你虽然改名换姓,改头换面,可你骨子里还流着齐家的血。你对齐家,对我们这些至亲依依不饶。齐家落寞,声名尽毁,对你能有什么好处?你自己想想清楚,慕家是一般人家吗?你把娘家害到如此地步。将来即便顺利嫁入慕家,没有娘家人撑腰,婆家人会如何看你?如何待你?”
乔君雅按捺着性子。
说得不急不缓。
大有几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作态。
眼底含着泪。
一副慈母心肠。
褚悦听着只觉浑身发凉。
这就是她的生生母亲,事情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乔君雅的措辞,居然还在pua她,居然说是她把齐家害成这样!到底是谁把齐家害成这样?
这样的至亲。
她有什么意义维系?
褚悦红着眼,没有哭,也哭不出来。
只觉着可笑至极,直面乔君雅的视线:“大夫人,你说话真是可笑。齐家为何会落得今日下场,你我心知肚明。若二十年前,二夫人发现两个孩子被调换,齐董事长没有为了齐家脸面将错就错。亦或是五年前,齐梦琳设计害我,你们没有包庇齐梦琳,而是公平的对待我和齐梦琳。那么,我会绝望从齐家离开吗?我会跳海吗?我会被迫和心爱之人生离吗?我会独自一人生下喧儿吗?我会吃那么多苦,受那么多罪吗?”
“彼时你们以生养之恩绑架我。”
“我险些被人侵犯,我被泼硫酸毁了容,我被你们逼着和挚爱之人分手,我跳下渤海海域。这一切的种种,你们齐家对我再大的生养之恩,也该报答尽了吧?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一次一次被你们威逼迫害?”
“今时今日,齐梦琳不仅没有改过自新,反倒变本加厉地陷害羞辱我。”
“我不过是要一个公道罢了?”
“很过分吗?大夫人!”
所有事情的症结所在。
齐家众人心知肚明。
如果不是齐老爷子做出两次错误决定,齐梦琳不至于便溺爱纵容至此。
可齐老爷子在那个位置上,他们岂敢大逆不道?岂敢责怪齐老爷子?
只能绑架小辈。
只能默契的让褚悦承受一切。
褚悦的这番话。
直白露骨。
字字泣血。
字句珠玑。
乔君雅又羞又怒,浑身颤抖着,面色铁青。
站在太阳底下的齐老爷子。
呼吸忽而急促起来。
一口气倒不上来。
手中杵着的手杖脱落在地上。
院子里已经长满了青草。
被修剪得只有浅浅一层。
宛若铺着薄薄的毯子。
手杖掉在地上没有发出太大声响。
他一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一手努力抬起,指着被慕老爷子护在身后的褚悦,虚弱的声音哆哆嗦嗦:“孽障,孽障……你是要……你是要活活,活活气死我……“
“爸!”
齐珩和乔君雅同时大喊出声。
齐珩忙扶着齐老爷子。
乔君雅顾不得褚悦,几步朝着齐老爷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