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堂课,褚暄儿想着下午别的同学都有爸爸妈妈一起过来,只有她没有爸爸,心情十分低落。好不容易熬到十点下课。她趴在小桌子上,皱着秀气的小眉头。眼底隐隐泛着泪花。小摸样可怜极了。黄文娅又来招惹她,翻来翻去地说她爸爸不要她和妈妈,百般挑衅。褚暄儿不肯说自己爸爸死了。她谨记妈妈和舅舅的叮嘱,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友爱同学。这几天以来,黄文娅几次三番挑衅羞辱她。她对黄文娅已经足够宽容忍让。一朝爆发。哭着和黄文娅争吵:“我有爸爸,我爸爸没有不要我和妈妈,他很爱我和妈妈,我妈妈是最世界最好的妈妈,我不是野种。”
黄文娅咄咄逼人:“既然你爸爸不是不要你和你妈,那你把他叫来啊?为什么我们都有爸爸,我们爸爸都有送我们来上学,只有你没有。你没有爸爸,你妈妈就是坏女人。电视里都说了,只有坏女人才不结婚生小孩。你有爸爸,你为什么和你妈妈姓?你根本就没有爸爸,你妈妈坏,你就是坏种,是野种。”
小孩子的那种排斥,恶语相向。对同龄人往往是最致命的。褚暄儿长这么大,从未与人争执过。生气。愤怒。眼泪哗啦啦地掉。怒不可遏,忍无可忍,用了最大的力气,一把将黄文娅推倒在地。黄文娅一个屁墩摔坐在地上,顿时哭天抹泪。把保育员引来了。褚暄儿动了手。黄文娅一直哭诉说褚暄儿打她。幼儿园当天上课的老师,是本班的班主任杨盼。闻声而来的则是保育员张蓉。通常来讲,保育员是辅助幼儿园老师进行教育的人员。更多时候,主要是负责照顾学生们的生活,不算是正式的幼儿园老师。当然孩子们不懂。都尊称一声老师。褚暄儿是今年的新生。黄文娅从幼儿园小班就是在这里上的。家里条件张蓉门清儿。现代社会就是这样,哪里都有见风使舵,看人下菜碟的。张蓉过来的时候,只看到黄文娅一屁股摔在地上,哭天抹泪。褚暄儿脸上虽说也挂着泪珠,但一脸倔强立在那里。眼睛看到的状况,就是褚暄儿推倒了黄文娅。张蓉把黄文娅从地上抱起来。褚暄儿双拳紧握。狠狠瞪着黄文娅。那副怒发冲冠的小摸样,像极了寒着脸的慕少煊。张蓉安抚了黄文娅,之后问褚暄儿:“为什么打人?”
褚暄儿鼻子一酸,又掉了眼泪。在她这个年纪,对老师是有骨子里的尊重和害怕,以及亲近的。妈妈和舅舅总说,到了学校要听老师的话。她本能地认定老师是好人,是公平公正的。她一边掉眼泪,一边说道:“她说我没有爸爸,还骂我妈妈是坏女人,骂我是野种。”
张蓉皱眉,又问:“那你有爸爸吗?”
褚暄儿一愣,显然没想到老师会问这样的问题,咬了咬牙,气呼呼地大声说道:“我当然那有爸爸。”
张蓉冷着脸:“既然你有爸爸,为什么不能好好说?为什么要动手?动手就是你不对,她骂你,你可找老师,但绝对不可以动手。现在,你向她道歉。”
“我不!”
褚暄儿鼓足勇气,浑身都在发抖:“我没错,我不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