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生这通电话打得特别久。叶瑞兰身体状况稳定下来。阮振华权衡利弊后。签字离婚。叶伊一那边需要交割叶氏，资本运作的一应细节，她没有任何经验。什么都不懂，两眼抓瞎。叶瑞兰自从嫁给阮振华，没工作几年就回家做全职太太了。多年不接触资本运作，同样束手无策。并且她还在坐小月子，就算她懂，身体也不允许她劳心劳力。思来想去，叶伊一只能求助谢凝。叶氏集团当年是叶伊一的父亲一手创办，那时改革开放不久，勇于出来做企业的，会得到国家的大力支持。因而叶氏虽然是私人企业，却与很多国营企业有长期合作。这也是阮振华代替叶伊一掌管叶氏多年，却始终无法将叶伊一完全架空，转移叶氏核心项目的根本原因。集团元老多受叶伊一父亲的恩惠。心里清楚大小姐年纪还小，一个个韬光养晦。表面上服从阮振华的安排，私心里都是向着叶伊一的。只是叶伊一这些年来做的糊涂事太多，他们想拉一把很难。何况有阮振华盯着，集团内部各方势力暗中较劲儿。明目张胆地支持叶伊一，只会让叶伊一更快地沦为众矢之的。如今叶伊一终于要和阮振华交接叶氏，许多元老级高层都站出来支持叶伊一。可叶伊一什么都不会。操作起来很麻烦。谢凝把具体情况了解清楚，让叶伊一稍安勿躁，她这边想办法解决。无论是南星集团还是千行集团，都不好在这个时候插手叶氏的事。思来想去。谢凝给裴彧文打了电话。上次谢氏集团的高层会议，她视频连线参加了。之后不久，裴彧文给她打过电话，提到过一个女人，是他的大学同学。两年前在某沿海城市，也是风云人物，同样是职业经理人。好像是得罪了当地什么有权有势的大人物，跑到国外躲了两年。和裴彧文差不多年纪，念旧不喜欢国外的生活，最后还是决定回国。裴彧文的意思，是想把她弄进谢氏集团。谢凝私心里是不想的。同为职业经理人，他俩关系再好，共同管理一家上市集团，意见上总有出现分歧的时候。裴彧文是想让那人给他做副总裁。谢凝当时没有表态。谢氏集团如今运营得非常稳定，谢凝没有扩充资本的打算，只说考虑考虑。后来忙起来，就连视频面试都未曾安排。裴彧文可是把那女人吹上天的。若那人真有本事，伊一那边需要职业经理人，倒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彼时裴彧文还没睡。到了他这个年纪，觉少。暗色系的书房里，男人身形修长。刚洗过澡，发梢滴着水珠。随意的裹着灰色浴袍，隐约可见蜜色的胸肌。手里摇晃着红酒杯，站在落地窗前失神。锦城今夜无星无月。窗外漆黑一片。院中的香樟树隐隐绰绰，在夜风地带动下，发出微弱的沙沙声。一室寂寥静默。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裴彧文拿过手机，看到谢凝的来电，滑动接听：“谢董？”
谢凝寒暄道：“裴总还没睡吧？”
“没有，谢董有什么吩咐？”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谢凝问道：“生病了？”
“有点感冒。”
“要注意休息。”
“多谢关心。”
寒暄了几句，谢凝进入主题：“是这样，上次你给我提到的那个……你那个大学同学，她现在怎么样了？工作了吗？”
裴彧文瞳孔骤沉。烦躁地仰面将杯中酒尽数灌入。本就轻微感冒，红酒入喉，像是什么尖锐的东西从嗓子里滑过，扎得刺痛。隔着手机，谢凝都能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大对。“裴总？你没事吧？”
“没事。”
裴彧文的声音更哑了：“她……不想跟我共事，不过没听说她签了offer。”
谢凝总觉得裴彧文很不对劲儿。只是这山高水远的，她们又只是雇佣关系，没法管太多，进入主题：“我有个朋友的公司，不知道你那个同学听说过没有，京城的叶氏集团。从前是京城阮氏集团的董事长阮振华代管，阮家的事牵扯到我表哥，对公司多少有些影响，我想你应该听说了。阮振华和伊一正在交割阮氏，缺一个职业经理人。我上次听你说，你同学挺有手腕。如果还没有公司找她，你能不能帮我问问？”
“好，我明天给您答复。”
“谢谢啊裴总。”
“您客气。”
“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感冒记得吃药。”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方才挂断电话。裴彧文跟谢凝提过，他那个同学好像是叫余晚词。谢凝刚才一直想不起来。挂断电话才想起来人家的名字。上网搜了搜。履历竟都被删干净了？方才的亲热被打断，某人怨念极深。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谢凝还在和裴彧文打电话时，黄御就在她身边坐下了，牵着她的手，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的脸。显然等得不耐烦了。还以为她打完电话就能继续。没曾想小女人挂断电话就开始摆弄手机。而后问向他：“四哥，你认不认得一个叫余晚词的人？女性，大约三十岁左右。裴总说她以前在深城很有名气，因为得罪了深城的大佬，去洛杉矶工作了两年，前不久刚回国。”
黄御瞳孔缩了缩。余晚词？千行的业务大部分在海外。不过这号人物，他还真见过。刚才他家凝儿和裴彧文的电话他全程都听到了。难怪裴彧文三十来岁还独身一个人。原来如此。黄御挑了挑眉尾：“这个人有点本事，如果她能接管叶氏，你就能省心了。”
谢凝眼睛一亮：“真的，那就太好了，不过还得等裴总回复。要真有本事，她手上收到的offer少不了。”
黄御胸有成竹：“她会愿意来京城。”
谢凝不解：“你怎么知道？”
黄御双手覆上她的腰，将她抱到怀里：“小孩子，有些事别打听。”
方才和裴彧文打电话时，谢凝就觉得不大对劲。四哥明显话里有话。到底几个意思？好奇心这东西一旦被勾起来，不刨根问底是睡不着了。黄御的手已经沿着谢凝的衣摆探进去。在她腰上游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