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肯定是想去找阮言溪,当面质问清楚。叶伊一未必就不聪明,只是这些年性格早就在无形中被阮言溪带歪。说话做事我行我素,不懂得隐忍试探为何物。此番过去,以阮言溪的心机城府,定能颠倒黑白。谢凝的目的,并不是让叶伊一此时就和阮言溪做出了断。而是打草惊蛇。阮言溪策划了这一切,目的就是要让叶伊一身败名裂,甚至羞愤自尽。情人节那天,她留下了马脚,所以不敢真的让叶伊一出事。昨晚,是概率事件,阮言溪大约一早就踩好点,引导叶伊一借酒浇愁。常在河边走,肯定要湿鞋。频繁出入酒吧ktv各种会所,出事概率不断飙升。会所鱼龙混杂,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叶伊一的酒水里下药太简单了。那地方人流量巨大,查起来很麻烦。阮言溪一定以为一切天衣无缝。只要叶伊一出现在这种会所,阮言溪就能巧妙地安排人下药。至于何时出事,阮言溪并不着急。倘若昨晚没出事,叶伊一的胆子会更大,会更加频繁地出来喝酒疯闹,迟早会出事。而阮言溪并未买通任何人对叶伊一做那种事,叶伊一一旦出事,她能很好的把自己摘干净。心机城府深,还很有耐心。如果叶伊一始终不成长,这辈子都不可能玩得过阮言溪。谢凝今天的目的,就是要逼阮言溪出手。狗急了才会跳墙。叶伊一去找阮言溪质问,肯定会把那些东西全都给阮言溪。阮言溪得知谢凝手上有她干坏事的证据,势必会坐不住。人一旦慌了,就会乱了手脚和思路。露出更大的破绽。快开学了,谢凝没那么多心思和时间,跟阮言溪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需得速战速决!昨晚太累。谢凝将事态发展的每一步可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预想好了全部对策,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吃饱了就是容易犯困。黄御双臂圈着她,张柔地哄着:“去睡会儿?”
谢凝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纯睡觉。”
男人低笑:“嗯,纯睡觉,我的宝贝凝儿累了,我保证不闹。”
谢凝勾住他的脖子,眼皮沉得睁不开。黄御抱起她上了楼。给她换了柔软舒适的睡裙,自己也换了睡袍。轻轻将人放到床上,搂在怀里,拉过夏凉被盖上。小女人似是换衣服时被摆来摆去不太高兴,皱着眉头。男人安抚地在她额头上吻了吻,宽厚的大掌覆上她清瘦的背脊。缓慢地拍着,哄着。不大会儿的功夫,谢凝便睡沉了。黄御摸过手机,发了条微信。蹑手蹑脚地起床,给谢凝盖好被子,转而去了书房。坐在书桌前,江桓的声音从屋外响起,在敲门声之后:“四爷。”
“进。”
得到允许,江桓开门而入。第一眼便瞧见他们家四爷穿着黑色的睡袍,腰上随意系着同色腰带。手边放着一杯咖啡,视线落在电脑显示屏上。脖子上的草莓印和抓痕清晰可见。怎么看都像是刚办完事。江桓吞了吞唾沫。四爷也太不把他当外人了。尴尬地低着头:“四爷,您找我?”
黄御一脸严肃,指尖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抬眸看向他:“阮家那边,让人盯紧了。”
江桓应了声“是。”
暗自腹诽。四爷表面上瞧着根本不想管这件事,可心里到底还是担心四夫人吃亏。让他盯紧了,是给四夫人足够的历练空间,又要确保四夫人不吃半点亏。用心良苦啊。越来越觉得四爷在养女儿是怎么回事?处处做得比个老父亲还要妥帖操心。另一边。叶伊一打车来到阮氏集团。今天是周六,按说是休息日。但阮言溪刚接手了一个新项目,最近这两周她和相关人员全都在公司加班。叶伊一是知情的,直接来公司找阮言溪。衣衫半湿。蓬头垢面。状态极差。不知道的,真能觉着她出了什么事。手里紧紧拽着牛皮纸文件袋。怒气冲冲。前台瞧见是她,忙走上前去:“表小姐,您怎么来了?”
“滚开!”
叶伊一心情不好,将人拨开,大步走进大厅,乘电梯上楼。直奔阮言溪的办公室。集团上下,谁不知道表小姐脾气不好?前台小妹心里委屈,也不敢发作。阮言溪得知叶伊一一夜未归,心情极好。看来昨晚,大概率出了事。以叶伊一那可笑幼稚的自尊心,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做出自行了断的傻事,届时整个叶家就都是她的了。她还能借此让营销号炒作一波,把叶伊一自杀的脏水,泼到顾苏木头上。标题阮言溪都想好了。豪门千金表白被辱,羞愤自尽,南星太子爷未免太过薄情解决叶伊一的同时,还能拉顾苏木和南星集团下水。一箭双雕。阮言溪磨了杯咖啡,就差高兴得哼小调了。叶伊一没有敲门,闯进她的办公室。看到叶伊一的状态,阮言溪心头狂喜。面上却是一脸担忧,忙摆手示意特助出去,朝着叶伊一走上去:“伊一,你这是怎么了?从哪来?怎么都淋湿了?先到我休息室洗个澡,我给你找干净衣服。”
叶伊一甩开她的手,怒不可遏地吼道:“别假惺惺了。”
阮言溪心头一跳,满脸莫名:“伊一,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你别着急,慢慢说。”
叶伊一将手里的文件袋甩到阮言溪怀里:“我怎么了?你很想我出事?是吗?”
阮言溪皱眉:“你在说什么?”
叶伊一双眸赤红:“你自己看,我想听听你要如何解释。”
一股强烈的不安笼罩着阮言溪。隐隐意识到,事态朝着她控制不住的方向在发展。阮言溪快速打开牛皮纸文件袋。翻看着里面的东西。脸色苍白。眸色越来越深。似是在想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