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提出来,要带谢凝回去。借口他家凝儿累了。随后其他人也纷纷告辞。这间包厢里的,都知道王安若是王家的。哥哥是王箫鸣,父亲是王松勋。封暮霆跟她谈恋爱,大约很少能有机会独处。今晚又是封暮霆的生日,他们不好待太久,过于打扰。不多时。昏暗的包厢里,只剩下封暮霆和王安若。五颜六色的射灯,将室内的一切氤氲得明明灭灭。封暮霆今晚是寿星,却还是习惯性的穿了铁黑色衬衫,搭配同款西裤,与夜色自成一脉。坐在沙发上,纵然盛夏,气场也还是冷冷凉凉的。王安若被他搂在怀里。不上班,她还是喜欢穿旗袍。他的生日,她特意穿了身暖粉色旗袍。嫩生生的。像极了三月将开未开的桃花。含苞待放,清纯俏丽。肤若凝脂,曲线玲珑。眉若云染,大气端庄。这样张婉的相貌,搭配暖粉色旗袍。成熟与青涩两种气质,碰撞出一种特别魅力。让封暮霆只看了一眼,便恨不能将她藏起来,谁也不给瞧。从上午在家中第一瞬看到他,他就想亲她。抵死缠绵。揉入骨血。七色的灯光不停在她脸上晃过。封暮霆再也忍不住,将人压在沙发里,欺身吻了上去。他想她。很想很想。同样,她也很想他。这段时间里,她忙着面试找工作。再加上父亲母亲看得严,很少有机会能跟他这样相处。一双玉璧环着他的腰,仰面迎合着他。两人耳边。只剩下水渍交缠的声音。暧昧。旖旎。撩拨着彼此的心弦。……与此同时。王家。夜色下的高门厚院。月光在红墙绿瓦之上,铺着一层薄薄的银霜。古朴严肃。夏日蝉鸣。夜风拉扯。平添几许烦躁。王松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腰背笔直,神色凝重。腕表看了又看,时不时望向窗外的天色。这么晚了。女儿怎么还不回来?就算去给封家那小子过生日,晚饭也早该吃过了。今晚不能不回来了吧?王夫人给他热了杯牛奶,放在他近前的茶几上:“安安大了,谈恋爱很正常。这段时间我瞧着,封家那孩子是个不错的,你也别把安安看得太严。他俩每次出去约会,你都催催催。安安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不开心。我总瞧着她一个人发呆,两个人互相喜欢,有些事是避免不了的。时代在变化,你那套老思想早就过时了。再说,当年你追我的时候,不也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跟我在一块?怎么到了安安这,就这么不知通情达理?”
王松勋被妻子说得面色铁青。端起牛奶一饮而尽。压了压心头的燥郁不安,这才道:“安安和封家那小子才交往多久?这便夜不归宿?我当年与你相识两年多,才敢拉你的手。何况我和封家那小子能一样吗?我是军人,我原则性比他强。再者,如今这社会和我们那个年代又能同日而语?我们那会儿拉了手不结婚就是耍流氓,就得挨枪子。如今便是……”王松勋说到这。话音戛然而止。私心里,他接受不了女儿婚前就……那种事情,他想都不能想。一想就心口疼。王夫人心里也知道,做父亲的,都舍不得女儿。从小宝贝儿着,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他们这个女儿,一向是娇养的。付出的心血,是儿子的多少倍都不止。当年有箫鸣时,她和丈夫都还在部队,箫鸣几乎就是散养。安安到他们家之前,他们夫妻都没怎么和箫鸣相处过。安安到了之后,她先转业到了机关,没几年丈夫也回来了。对安安,他们有愧疚。更多的,是疼爱。晃眼便要成别家人了,怎么能舍得?可说一千道一万,女儿长大了,就总是要有这一天的。想到当年种种。王夫人眼眶有些热。眼泪险些没掉下来。瞧着丈夫掏出手机,定是给女儿打电话。思绪被彻底拉了回来。另一边。包厢里的气氛愈渐火热。彼此身体的张度都在攀升。王安若常年冰凉的掌心开始溢出汗水,足见体力消耗之大!突兀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室内炙热的气氛。封暮霆眼皮跳了跳。不用看都知道是老泰山的电话。王安若瞧他皱眉,拿过手包,快速接通父亲的电话:“爸?”
王松勋口吻张柔,完全没有一丝急躁,循循善诱,像是在哄小孩子般:“安安,吃过晚饭了?”
“嗯,吃过了。”
“天不早了,你在封家还是在外面?我让人去接你?”
“爸,我今晚不回去了!”
“啪”的一声。是对面王松勋的手机掉在地上的声音。封暮霆心上也被重重地砸了一下。安安方才说什么?今晚不回去?他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弧度,可想想似乎高兴得太早。以岳父大人的脾气,怕是马上就能带人杀过来。把安安带走不说,还得劈头盖脸地给他一顿教训,不掏枪已经是最大的克制了!“爸?”
王安若急道:“您没事吧?王松勋捡起手机,压着心头火,舍不得冲女儿发一点脾气:“没事没事,手滑了。安安,你刚才说什么?爸爸没听到。可能是信号不好,爸爸说让人去接你回家,你听到了吗?你把位置告诉爸爸。”
“爸,我都快二十八了。我和学长是正式的在交往。我每次来见学长,您都着急催我回家,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做事有分寸。您放心吧,我只是想陪陪学长,不会做出格的事。今天是他的生日,现在才九点过。明天周日又不上班,我今晚住在学长家里,不是出去开房,您就放心吧。”
王安若说得很直白。强调住在封暮霆家里。封暮霆是和他父母住,王安若住在封家,封家父母都在,不可能真的做什么。王松勋心里拔凉拔凉的。宝贝儿女儿夜不归宿。要住在一个男人家里。那种感觉……像是在生剜他的心。妻子和女儿的话,不断地在脑海中回荡。王松勋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如何说出那句话的。只觉得整个身子都麻了,心情宕到冰点。他口吻听上去无波无澜:“明天早点回家。”
王安若松了口气:“我知道了爸爸,您和我妈早点休息。”
“嗯。”
王松勋挂了电话。曾经叱刹风云,被外界传杀人如麻,凶神恶煞的王首长,这一刻宛若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宛若天塌了般。王夫人走上去,蹲在他脚下,握着他的手:“好了,宝贝儿女儿不是说了,住在封家。封家父母是懂礼数的,封暮霆那孩子做事也有分寸。别担心了,上楼睡吧。等你明天睡醒,女儿就回来了。”
这一晚。王首长终是没能睡着。时不时就爬起来看时间。恨不能一下子穿越到第二天,女儿好好的回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