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印象。阮振华在圈子里名声还行，都说他是儒商，是君子。但顾苏木不喜欢他，总觉得他很装。虚伪。假善。商圈里，阳奉阴违，道貌岸然的人很多。大部分从商的，都是常年戴着伪装的面具。可顾苏木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特别特别看不惯阮振华。合作过一次。也就那一次之后，他杜绝了两家合作的一切机会。叶伊一表明了身份和目的，见顾苏木面色似乎柔和了一些。咬了咬嘴里的棒棒糖，鼓起勇气又道：“我不是坏人，你别那么重的防备心。我就是……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看了你一眼，觉得你长在了我的颜值点上，想跟你交个朋友。你也不用太得意，我没说一定要跟你在一起啊。就是先做朋友试试看，其他的，都不一定。”
她说着，掏出手机点开微信，一脸高傲：“喏，扫吧，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我罩着……总之就是朋友。”
她险些脱口而出，以后我罩着你。话到一半，才想起来她这是要追男人，不是收小妹。郑兮柔一开始有些危机感。听完这番话，突然就笑了。到底是谁给这姑娘的自信和勇气？敢这么跟顾苏木说话。果不其然。顾苏木冷眼扫了她一眼，语气比眼神更冷：“让开！”
叶伊一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眸：“你什么意思？我让你扫我。”
顾苏木沉声：“不需要。”
叶伊一气得跺脚：“你别不识抬举，想追我的人多了去了。”
顾苏木不耐烦地搓了搓手指，要不是看她年纪小，他估计早发飙了，厉色道：“首先，我有女朋友。其次，我对高中生没兴趣。最后，你弄脏了我的车，马上给我让开。就算是你姑父在这里，也不敢这么跟我说话。再碰我的东西，我就把你扔进池子里喂鱼。”
长这么大以来，叶伊一从没被一个男人这么吼过。姑姑姑父和姐姐，都是宠着她让着她的。就连在学校里，她也是说一不二的大姐大。委屈得眼泪汹涌地夺眶而出。猛地想起姐姐说的那句话：敢追他的女人，都被怼哭过！这个男人，是真的有毒。十八岁有十八岁的好。年轻。冲动。却也百折不挠。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大吼道：“有女朋友有什么了不起？我也有过男朋友。顾苏木，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跟别人好。我看上的就是我的，你跟谁好，我都要搅合黄，你早晚是我的。”
吼完，似乎真的怕顾苏木把她丢去喂鱼。抹着眼泪跑开了。不停地安慰自己。顾苏木就是耍狠，说说而已。他才不敢把她丢去喂鱼。真是没出息，吓唬她而已，她怕什么？叶伊一握了握拳。刚才被顾苏木拒绝，满脑子都是她被一个男人羞辱了。其他的倒没仔细思考，现下细细想来。顾苏木方才说她弄脏他的车是什么意思？她不过是靠在他车门上等他，怎么就弄脏他的车了？她的晚礼服是新的，他的意思，根本就是说她脏了他的车。一个男人，怎么能那么没风度！那样侮辱一个女生！叶伊一咬牙切齿：“顾苏木！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我要让你爱上我，再狠狠把你踹了！”
这个点离开的人很多。叶伊一大胆地示爱被人拍了下来。不过她是阮家的表小姐，这种视频发出去，势必会得罪阮家。倒不如先留着。阮振华最爱面子，或许这段视频，还能促成生意上的合作也说不准。顾苏木被叶伊一冒犯。心情宕到冰点。视线盯着驾驶室的车门，似乎在犹豫要不要上车。郑兮柔从手包里掏出湿纸巾，仔细地擦拭他的门把手：“擦干净了，别生气了。”
两人离得很近。周围离开的人离得都有些远。刻意压低声音，只有彼此能听到。顾苏木不舍得对她发脾气：“你不生气？”
郑兮柔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太幼稚，不值当我生气。”
想想也是。顾苏木拉开车门：“我走了。”
“嗯，慢点开。”
“明天早点回。”
“嗯。”
看着他的车子驶离，郑兮柔抬脚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