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清晰地体会到，何为心烦意乱。也终于明白过来，为何黄御那么粘着表妹。喜欢一个人，就是恨不能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华旭集团。今天是周五，按照往常的惯例，郑兮柔下班后会直接跟老爸一起回家。顾苏木住在她那，时间有限，她这周不回去。下午三点去了趟董事长办公室。郑兮柔一直是郑德庸的骄傲。从小到大，这个女儿都十分拔尖。他很爱他已故的妻子，没有再娶。更爱他们的女儿。郑兮柔过来时，郑德庸刚见过市场部总监。郑兮柔给父亲泡了杯茶，自己磨了杯咖啡。父女俩在沙发上坐下。郑德庸看着女儿，满目慈爱：“小柔，你今天……好像特别漂亮。”
郑德庸是鼓励型父亲。并且他的女儿本就漂亮。今天还特意化了淡妆，虽然依旧是一本正经的职业正装。可身上的小饰品分明是特意挑选搭配的，气色比平常瞧着红润。似乎心情，也比往日更好。郑兮柔抿了口咖啡：“有吗？您女儿不是一直很漂亮吗？”
郑德庸一笑：“嗯，我家小柔一直就很漂亮。下班还有两小时，有事找爸爸商量？”
“啊，嗯。”
郑兮柔不擅长撒谎，心虚地笑道：“就……我同学今晚回国。爸，我跟她约好见一面。她在我那住两天，这周我不能回家陪您和奶奶了。”
“同学，向曼？”
“嗯”“她回国了？”
“嗯，今晚的飞机。”
向曼和郑兮柔是大学同学。毕业后，郑兮柔进了自家公司。向曼则出国深造，也的确是今天晚上回国，她和向曼约好了明天的中午饭，今晚并不会见面。只是……父亲对顾苏木始终有点意见，她喜欢顾苏木这事，一直没敢跟父亲说。其实都是小时候的事。早就过去了。并且那件事也不能全怪顾苏木。可做父亲的，耿耿于怀也很正常。郑德庸知道女儿和向曼那孩子玩得好，向曼既然回国，女儿肯定会跟她见面，也就没多想：“你打扮得这么漂亮，就为了接向曼那孩子？”
郑兮柔只得点头：“嗯嗯。”
郑德庸叹息一声：“小柔啊，你年纪也不小了，该谈恋爱了。我做父亲的，你母亲走得早，很多话我不好意思说给你。你从小就没让父亲操心，怎么在找对象这件事上，就这么难呢？我们小柔大方漂亮，我就不相信没人追。你也别太挑剔，感觉不错就处处。上次你姑姑给你介绍的，董家那个孩子，文质彬彬的，我看着就不错。你别总是拒人于千里，感情是需要处的。不处处怎么就知道不喜欢？”
父亲其实不大催婚。可她的年纪毕竟是不小了。郑兮柔只得笑笑：“爸，处对象这种事要有感觉才行，您……是不是只要我喜欢就可以？”
郑德庸颔首：“自然是我女儿喜欢就行，不过人品得过得去。家世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是疼你爱你，敬重你。能与你互相扶持，共同进退。只有你幸福，爸爸将来到了那边，才能跟你母亲有个交代。”
“爸，您别说那么伤感的话题。”
郑兮柔眼眶有些热：“您放心吧，我的事我心里都有数。”
郑德庸隐隐瞧出些许不对劲：“小柔，你告诉爸爸，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郑兮柔点点头：“嗯，在接触，看看再说。”
郑德庸心里有些酸，不过到底还是高兴的：“好好好，你们先处处看。要把握好分寸，处得差不多了，就带回来给爸爸看看。到时请上你姑姑，让她帮你把把关。”
“嗯嗯。”
郑兮柔想先给父亲打个预防针：“爸，那可是您自己说的。我喜欢，爱我疼我，敬重我就行，其他的都不挑。”
郑德庸笑道：“爸爸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只要那个男人疼你爱你敬重你，人品好，其他的都行。还有一条，不能是顾苏木。”
郑兮柔一噎：“您还记得小时候的事？都多少年了，并且也不能全怪他。”
郑德庸：“是不能全怪他，我也有责任，你自己也有责任。可要让我把你交给他那种粗心大意的男人，我实在放心不下。你说你这丫头也是，当时那么多孩子，你非要跟他一起玩，跑那么远，还敢去水边。要不是那天河边人多，后果不堪设想。我和你妈不让你跟他玩，你还哭。我那时候就想着，幸亏他家在锦城，进京住不了几天。否则你要是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我还不得时时刻刻看着你……”说到这里，郑德庸顿了顿：“扯远了扯远了，他跟他爸妈回锦城后，你们也没什么交集了。后来他们家迁入京城，你在上大学，我提心吊胆半个月，幸亏你没再跟他屁股后面跑。那孩子吧，能力相貌，人品，其实都不错。就是脾气不好，还粗心大意。以后谁家姑娘要嫁给他，真得小心点。年纪不大，忘性不小。”
郑兮柔：“……”其实当年的事吧，说来也简单。当时顾老还在世，顾家和黄家关系很好。父亲的亲妹妹，郑兮柔的亲姑姑郑晓佩，是黄家大爷的妻子。那时候黄家长房还没有把生意做到锦城，黄家办喜事，一大家子都在。因为姑姑的缘故，她家和黄家关系也很亲近。那次是黄三叔娶媳妇儿，顾家不远千里，进京出席婚礼。顾苏木跟着他父亲母亲，还有外公，一道进京。她和顾苏木同岁，彼时六岁多，不满七岁。第一眼见到顾苏木，就觉得小哥哥生得好。酷酷的，冷冷的，性子霸道。分明是外地来的，没两天却把周围的小伙伴们全都收服了。身后终日跟着一群小男生。全都唯他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