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似的。指间的烟头被顾苏木丢到地上,黑色皮鞋踩了上去,熄灭烟蒂。弯腰,捡起烟头,隔空丢进一旁的垃圾桶。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带着股狠劲儿。瞧得郑兮柔头皮发麻。他……他他他想干什么?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哒哒”的脚步声。压迫着郑兮柔每一寸的神经。瞳孔里倒映着顾苏木冷峻的眉眼。寸寸放大。她腰背僵硬地站在原地,半分不敢动弹。夜风起。将顾苏木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带入鼻腔。他修长的身形压了过来,西装革履,显然是直接从公司过来的。外面没有空调,夜间虽凉,却也早入了夏。他身上穿的西装外套是夏季薄款,却也有些热。解开了西装的扣子,就连里面白色的衬衫,也有两颗扣子松散着。没有系领带,冷酷飒然。禁欲且诱惑。他步步逼近。郑兮柔寸寸倒退。后背抵到一片冰凉,也不知是靠在谁的车门上。退无可退。他抬手,撑在她身后的车身上。呼吸平稳。郑兮柔紧张地吞了吞唾沫。他周遭浓烈的荷尔蒙气息,霸道地席卷全身。强势到让人腿软。她低着头不敢看他。许是刚抽了烟,他的声音有点嘶哑,一如既往的冷酷,好似不带多少情绪:“躲我?”
郑兮柔下意识地点头。随即又猛地摇头。他的声音再次从头顶落下:“郑总怎么说也是集团总裁,难道不知道,与人说话,应该看着别人?嗯?”
尾音上扬。又冷又凉。郑兮柔紧张得心头直发颤,没有任何退路,只能咬紧牙关,仰面看着他。彼此间近在咫尺。他略弯着腰。一手撑在她头顶的车身上。强势的气息寸寸往她脸上扑。似乎只要稍一低头,就能碰住她。这若是换一个男人,她肯定二话不说,抬脚先攻下三路。可眼前这人是顾苏木,是她喜欢了很多年的男人。并且,她还在喝醉之后,把他给强吻了,怎么说都是她对不起他。这位主在京圈的传闻素来不太好,脾气又臭又硬,完全继承了他父亲顾南星。被醉鬼强吻,还夺走初吻。他不发作才怪。郑兮柔赔着笑脸,比哭还难看几分:“顾……顾总,我……我最近有点忙,所以就,不是故意躲着你,真的。我……我我我在考虑,我一定给你个交代,你再给我点时间,成……成吗?”
顾苏木拧眉:“多久?”
缓兵之计。自然是时间越长越好。她笑得愈发谄媚,抬手竖起三根手指:“三……”她的话没说完,他便抢先道:“好,就三天。”
三天?她是要说三个月!没说三年已经很客气了。郑兮柔急忙道:“三个月,我是说三个月。顾总,三个月,就三个月。”
“十八天。”
顾苏木没有给她讨价还价的机会,强势道:“黄御要娶我表妹,我家和你家,很快便是亲戚。我母亲前两日还在念叨,郑老夫人七十寿辰,让我备份厚礼。你再敢躲着我,等你奶奶过寿,我便亲自请你父亲为我主持公道,给我个交代。”
这便是赤裸裸的威胁了。要是父亲知道她把一个男人给强吻了……郑兮柔简直不敢想,连忙点头:“好好好,十八天就十八天,十八天。”
顾苏木定定地睨着她的脸。顾家和郑家在生意上并没有多少交集,近两年来,和他表白的女生越来越多。他根本记不住谁是谁,也从未认真的看过她。那次在锦城酒店的电梯里,被她醉酒强吻表白后,他才细致地端详她这张脸。冥冥中,似曾相识。他仔细想过,到底是在哪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爱情这种东西,历来是玄学问题。大抵谁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关注喜欢上一个人。黄老夫人寿宴,当他看到董丞樾纠缠她,追求她,讨好她,心里莫名的很不舒服。原本被她强吻那晚,他清楚的知道和一个醉鬼说不清道理,所以没有当晚就发作。以他的性子,被女人强吻,定不会轻易罢休。他是一个骨子里很传统的男人,有些事情,一辈子只能和一个女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