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舅。”
谢凝一步扶住他,快速说道:“外婆每年体检两次,上一次体检是在十一月。身体长出肿瘤的时间肯定不长,我诊脉时发现应该在肝部。如果是肝血管瘤,那就是良性的。外婆身体各方面机能都很好,没有糖尿病,高血压,是可以手术的。肝血管瘤切除是小手术,只是我不确定,是不是肝血管瘤。中医把脉能看出肿瘤,但具体位置,具体病症,还是需要通过ct、核磁共振来诊断鉴别。”
她解释得很清楚,所有人都在默默祈祷。良性肿瘤。良性,良性。苏雯也被吓得不轻,深深吸了两口气,声音都在发颤:“大哥,我们要尽管带妈去检查。”
谢凝又道:“是啊大舅舅,这种事拖不得。虽然是良性的,但肝是新陈代谢的主要器官。若置之不理,肝脏排毒功能会受到极大影响。肝血管瘤一旦发生破裂,更会危机患者生命。况且,我还不确定一定是肝血管瘤。可能会是其他病症,就会更为棘手。并且……外婆刚动了怒,这个时候如果让她知道身体长了肿瘤。我怕会影响她的心情,引发其他一些并发症,所以我没敢跟外婆说。”
谢凝的担心,苏鸿都听明白了。在场众人一脸难色。谢凝看着苏鸿:“大舅舅,我其实已经想好万全之策,就是想跟你们商量。”
听她这样说,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在她脸上。等着她接下来的话。谢凝并未卖关子:“核磁共振用不了多长时间,肝血管瘤切除手术,找一个临床经验丰富的主刀医生,只需要两个小时。中医针灸可以让人进入深度睡眠,不会影响核磁共振。查清病症,直接推进手术室。打了麻药,两小时出来后什么都结束了。肝血管瘤切除不需要开刀,等手术结束,外婆知道也无妨了。”
她的提议,全票通过。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先检查,确定是否是良性肿瘤。宜早不宜迟。就今晚。苏老夫人每晚十点入睡,清晨六点起床。谢凝撒娇要跟她睡。老夫人哪里会拒绝?夜里十二点。谢凝轻手轻脚的爬起来,从衣服袋子里取出银针,给老夫人施针。苏鸿让苏家旗下的私人医院早早派了救护车过来。没开救护警铃,安安静静的等。苏家大房的三位表哥,谢凝、顾苏木,舅舅舅妈,全都跟了去。私人医院,早都打点好了。做核磁共振时,所有人都吊着一颗心。二房和三房的人得到消息,纷纷赶了来。老宅这边如此大的动作,想神不知鬼不觉都难。核磁共振的结果,与谢凝诊脉的结果毫无出入。肝血管瘤。良性。老夫人被推进手术室,谢凝跟着去了。她前脚拔了针,后脚医生给老夫人做静脉麻醉。手术室门已经关了。谢凝身上早就换了医用外科手术衣,干脆留下观摩。虽然是小手术,但对于学医的人而言,也是非常难得的学习机会。苏氏旗下的私人医院,自有经验丰富的医生。手术做了两小时十八分钟。老夫人没有其他病症,手术非常顺利。术后半小时。老夫人有醒来的迹象。谢凝又给她做了助眠针灸。老夫人眼皮动了动,不大会又睡熟了。推出手术室,推入病房。一大家人都在病房外守着,不敢打扰老夫人休息。二房三房的已经把来龙去脉弄清楚了。苏嘉柔今天从苏家老宅跑出去之后,直接回家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肯见。三房的三叔公一看到谢凝从病房退出来,立刻走上去:“凝凝,三叔公替嘉柔向你道歉。那丫头从小就被宠坏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谢凝有点困,打了个哈欠:“三叔公言重了,不过是拌几句嘴而已。”
见他困了,苏覃没再多说什么。苏雯不放心,留在医院守夜。顾南星自是陪着她。谢凝明天还要去给张北寒做治疗,便跟着表哥顾苏木回去了。病人需要静养,一大家子都散了。三房的苏覃回到栖湖山别墅,连夜把儿子苏冀叫起来:“你大伯母的病多亏了谢家那丫头,你女儿到底怎么回事?人家千里迢迢过来,是客人,怎么处处看人家不顺眼?退一万步讲,她姓谢,能在南苏住多久?过了年还要回京城念大学,能碍着你女儿什么?我还听说,你女儿今天当着你大伯母一家人的面,摔碟子砸碗,脾气倒是不小。你明天带她去医院看望你大伯母,好好跟谢家那丫头道歉。她如今可是那边的红人,得罪她,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苏冀只有苏嘉柔一个女儿。加之平素苏嘉柔嘴甜能耍宝,会哄长辈欢心,宠得厉害。没想到谢家那丫头一来,她就闹出这么多事。苏冀一把大年纪了,还要被父亲连夜叫起来训斥。窝火得很,却也只能连连应“是”。翌日。谢凝一大早就去了严励在南苏的房子。一处海景别墅。距离苏家老宅只有开车十八分钟的路程。她每次去给张北寒看病,都是自己开车过去。毕竟也快十九岁的人了,不用处处那么小心。谢凝跟大舅舅苏鸿借了台车。苏鸿说让司机送她,她婉言拒绝。苏鸿想着她和那个病人是朋友,自己过去可能是要在那留饭。让司机跟着,多少有些摆谱的意思。怎么说都不大好,交代了几句,让她开车小心,便由着她自己过去了。谢凝给张北寒针灸治疗,全程只用了不到一小时。黄御还没过来,她心里记挂着苏老夫人,便没多待。张北寒恢复得不错。被药物损害的神经得到很好的治疗。心智恢复到了七岁。正是最皮的时候,终日囔囔着要出去玩。严励和张聆只能处处依着他,带着他到处野。离开前,严励特意问谢凝,张北寒现在的状况能不能回d国过年。谢凝知道他想问什么:“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至少还需要三个月,他的心智才能恢复到十七岁。封存的记忆恢复,是最凶险的。现在离过年也就二十来天,你们快去快回,没什么问题。但是要小心,别让他受刺激。他目前每隔七天就需要针灸治疗,你们往返d国,不要超过这个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