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凝搞不懂这男人怎么这么急,被他啃得七荤八素。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埋入她的脖颈。在那里咬了一口。谢凝推了推他的脑袋,还没开口,他低醇沙哑的声音,在她脖子里荡开:“凝儿,我想你,很想很想,今晚去我家好不好?”
“不行。”
谢凝推不开他,只能作罢,柔声安抚:“明天是周末,我得回家。”
男人持续蛊惑:“不要,我想你,凝儿,凝儿……”谢凝无计可施:“你别闹了,四哥。”
男人无理取闹般:“要闹。”
谢凝无奈:“四哥。”
男人磨人得紧:“去我家,凝儿,我好想你,想抱着你睡。”
谢凝无奈妥协:“周三周四,我都去你家,成吗?”
原本每周四都是要去的。黄御就是想跟她闹,想她哄他,没指望能把人带走。她不仅哄了他,还给了福利,立刻被顺毛。脑袋从她脖子里抬起来,骨节分明的手指掐着她的下巴:“好,不过元旦要陪我,我要和你一起跨年。”
元旦还有不到一个月。谢凝无法预知未来。但元旦会放假,应该有时间。眼下这种状况,她只能答应:“好,我陪你。”
“嗯。”
他低头又啄了她一口:“我走了。”
谢凝点头:“嗯。”
小团子年纪还小,不能熬夜。黄御听完谢凝的演出,把人堵在化妆间欺负了一番,又得了元旦佳人相伴的承诺,心满意足的带着小家伙回去了。音乐会持续到夜里十二点。今天出席的,都是谢凝的师兄师姐,以及师侄。她不好中途离场。一直待到结束。她下场后,又上了一波热搜。惊爆!angelica竟是京大校花谢凝在盛世笙歌的身份曝光,媒体蹭热度,又把沐舒桐狠狠踩了一波。多年来,谢凝以angelica这个名字,在世界上拿了许多含金量极高的大奖。而沐舒桐,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业余钢琴爱好者。居然在校园比赛中力压谢凝拿到冠军。这不是黑幕是什么?各大靠流量吃饭的营销号,自媒体,纷纷拉踩沐舒桐,把她之前做的事。包括匿名选校花,匿名抨击中医系,砸宿舍,引导余鹏飞对付祁书墨等等恶心事拉出来踩了一番。谢凝身份曝光,粉丝疯涨。纷纷为她鸣不平。攻击沐舒桐。前段时间的营销,让沐舒桐的微博有了十几万粉丝。谢凝的身份曝光后,沐舒桐的微博粉丝不降反增。关注她的人变多。但全都是去骂她的。最新一条的微博下骂声一片,私信全部99+[一个人的家教真的太重要了,你变成今天这幅鬼样子,都是你爸妈没教好,像你这种人,活着浪费空气,死了占用土地!][你爸是杀人犯,你妈受贿被抓,你做尽缺德事,一家子臭老鼠。][你爸肯定经常拿人命做赌注,才会生出你这种心如蛇蝎,心机深沉的婊子!][去死吧你!][长这么大都没见过你这么恶心的女人,简直丢尽了女人的脸!][……]义诊结束后,沐舒桐再也没回过学校,也没在公开场合出现过。从小到大,她走到哪都是被人夸赞的。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医院副主任。可自从遇到谢凝,她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父母入狱,名声尽毁。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谢凝。如果没有谢凝,她就不会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沐舒桐精神压力过大,也不敢出门。每天实在饿到不行,才会从冰箱里随便拿一些储备的食物弄了吃。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看着微博上那些肮脏的,谩骂的,羞辱的言论,她空洞的眸子里,生出铺天盖地的杀意。她要杀了谢凝!杀了谢凝!有些念头,一旦滋生,就会疯狂膨胀。不计后果。沐舒桐摔了手机,从地上爬起来。长期的颓丧,让她头晕目眩了几十秒。稳了稳身形,一步步走进洗手间。洗过澡,换上漂亮的冬裙,化了精致的妆。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瘦到近乎脱相的脸,一边哭一边笑,眼泪弄化了妆:“呵呵呵,呵呵呵,谢凝,是你把我害成这幅鬼样子,那我们就一起去见鬼吧!”
她疯疯癫癫的自言自语。重新洗脸上妆。厚厚的粉,盖不住骨子里的憔悴。十九岁的年纪,短短几天,竟是生出了几捋白发。就这样吧。带着她最厌恶的人,一起下地狱!鸟巢体育场。随着午夜的临近,盛世笙歌京城站音乐会接近尾声。观众有序离场。谈论得最多的,是谢凝今晚的演奏。来看外甥女的音乐会,顾南星没带司机,亲自开车,苏雯坐在副驾驶。谢凝和表哥在后座。车辆开进顾家别墅外的柏油路,一辆原本停在路边的黑色悍马逆行,迎面朝他们飞速驶来。两车相距不足二十米。顾南星急打方向盘,试图避开对方的车。对面车道上刚好有车辆驶过,顾南星一边要避开黑色悍马,一边又要避免撞上对面车道的车。投鼠忌器,极其被动。黑色悍马越来越近,速度也越来越快。避无可避。“嘭!”
一声巨响。两车相撞。就在黑色悍马将要撞到顾南星的黑色宾利时,一辆白色劳斯莱斯横亘在两车中间,挡住了黑色悍马。刚才的情况有多紧急,车里四人都是清楚的。劳斯莱斯完全是为了帮他们才和悍马撞上。到底是什么人?会在这种时候拿命来救他们?顾南星刹住车,一家四人从车里下来。顾苏木立刻打电话报警,打120急救。顾南星询问苏雯有没有受伤。谢凝大步走上前去,查看劳斯莱斯司机的状况。车辆的安全气囊弹射而出,护住那张熟悉的脸。刚才相撞的一瞬,张北寒大脑震荡,耳鸣,心跳骤停。但他不后悔。他从未把这条命放在心上。没有人爱他,也没有人在乎他。他的父亲,亲手害死他的母亲,他多年来,一直活在童年的阴影里。于他而言,死亡或许是另一种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