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昌宏愁得眉心皱成一个“川”字:“那你昨天就一直没有回过寝室?”
方莉不敢说谎,实话实说:“回去过一会。”
“那也够了。”
沐昌宏耐着性子,对她又哄又骗:“方莉同学,你是知道的,舒桐和那两个女生积怨已久,一定会揪着这件事不放。舒桐也只是一时气糊涂了才会做这种事。你出面承认,顶多道个歉,赔偿多少钱都由我来出,我再额外给你十万块钱做补偿。学校绝对不会处理你,我用人格给你担保。你就当帮我一个忙,行吗?以后你毕业了,想进医院还是想留校,我都会帮你的。”
诱惑力可谓极大了。方莉手指握拳,骨节泛着白。她从小在普普通通的家庭长大。母亲强势,父亲有些窝囊。她的性子早已养成,胆子小,素来存在感低。小时候撒过一次谎,被她妈打了一顿,饿了一天,从那起就长了记性,再也不敢撒谎。帮人顶雷这种事,她真的做不到。哪怕有十万块钱,她也不敢:“对不起啊沐教授,我不敢,我真的不敢。我不会说谎,我怕穿帮,万一穿帮了怎么办?不行的不行的……”沐昌宏一看软的不行,冷哼了一声:“好,既然是这样,我也不好难为你,做你不想做的事。希望你未来这五年好好学习,遵守校规。京大创办百年,对学生要求一向严苛。要是做错事,违反校规,那是会被开除学籍的,没了学籍,别的大学你也读不了。”
赤裸裸的威胁。方莉吓得眼泪噼里啪啦的掉:“沐教授,我……我我我……”沐昌宏声音更冷:“就这样吧,你好好学习,在学校一定要注意点。”
方莉吸了吸鼻子:“沐教授,你等一下,先别挂……”几分钟后。方莉哭得两个眼睛通红的回到507宿舍。警方已经调取了楼道里的监控。监控显示,昨天进出宿舍的,只有沐舒桐和方莉。沐舒桐待的时间比较长,方莉待的时间比较短。两人都有作案时间。警察询问了夏萱萱和谢凝,平时跟这两个同学有没有过节。夏萱萱连说带比划,还把校园论坛上的东西给警察看:“警察叔叔,我给你说……综上所述,我们猜测,应该是沐舒桐同学。她和凝凝都是校花的热门人选,论坛上的事就是那样。我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如果有半句谎话,我愿意承担任何法律责任。至于证据,论坛上也很清楚,随时可以拷贝给你们。”
警察耐心的听完夏萱萱的话,又仔细的对她手机上的论坛内容拍照,基本可以确定嫌疑人。这厢还没去传唤沐舒桐。方莉进来了。她垂头丧气,脸色惨白。眼睛哭得像两颗水蜜桃,又红又肿,对谢凝和夏萱萱深深鞠躬:“对不起,夏同学,谢同学,是我昨天砸了你们的东西,床上的水也是我泼的,对不起,对不起!”
谢凝和夏萱萱互相递了个眼神,都猜到了什么。早上过来的时候,方莉就跟夏萱萱说,是沐舒桐弄的。但是刚才夏萱萱没有对警察说出方莉的话。她知道方莉胆子小,存在感低,不敢得罪沐舒桐,所以不想把方莉牵扯进来。可这小妮子居然转身就站到沐舒桐那边去了。看她这幅样子,必定是被人利用了。夏萱萱笑了笑:“是吗?那方莉同学,你为什么要砸我和凝凝的东西?为什么要往我们床上泼冷水?我和凝凝并没有得罪你吧?”
方莉本就害怕紧张,被她这么一问,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夏萱萱气得想上去抽她。可到底还是忍住了。谢凝随意的勾了勾鬓角的碎发:“警察叔叔,既然是这样,不如提取指纹吧。我们怀疑这件事情还是沐舒桐同学做的,方莉同学这幅样子,没准被人威胁了。有些人在学校里就敢这么胡作非为,藐视法律尊严。有这样的潜伏恶势力,我们哪还能安心在学校读书?”
夏萱萱附和道:“就是就是,人家胆子可小了。顾表哥说得对,这次砸东西,下次没准就敢砸人了。不揪出真正的坏人,我好怕怕哦。”
她极为夸张的拍着胸脯,说完立刻变了张脸。看向方莉,一副“我超凶”的模样。字正腔圆,掷地有声:“方莉同学,作伪证是犯法的,要坐牢。”
谢凝被这个沙雕闺蜜的神操作雷到,憋笑憋得脸都红了。敢不敢再戏精点?一听说要坐牢,方莉吓得“哇”的一下哭出声。猛的蹲在地上,抱着胳膊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吸鼻子,一边断断续续的说:“你们……你们欺负人,你们都欺负我。你们不能这样……是沐教授,是沐教授让我这么说的。他威胁我,他……他说我要是不站出来,他就……他就要把我开除……我要是被开除了,我妈会打死我的……呜呜呜……呜呜呜……”她哭得撕心裂肺。崩溃至极。谢凝和夏萱萱都有些不落忍。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方莉一看就是个普通家庭出来的孩子,好不容易考上京大,或许人家也没想过能留在京城。只想安安稳稳的拿个毕业证,回家乡找份简简单单的工作而已。她胆子小,谢凝和夏萱萱都知道。被逼成这样,也实在可怜。沐昌宏父女俩,是真够恶心人的!折腾来折腾去,牵扯的人越来越多,事情愈发棘手。警察叔叔大手一挥,统统带回局里。包括沐昌宏和沐舒桐。这事情吧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沐昌宏父女俩以及方莉被分开审问。夏萱萱和谢凝作为受害人,在这边等着结果就行。沐昌宏一看警察找到办公室要带他回局里,就猜到方莉反咬了他,立刻和沐舒桐对了个眼神,示意她装傻,只说什么都不知道。事情到这里,沐舒桐承不承认都没意义了,她也看懂了父亲的暗示。除了承认水是她泼的,东西是她砸的之外,对于警察的其他问询一概不知。沐昌宏矢口否认威胁方莉做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