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主动缩回双手，他可不敢趁人之危。
“姐姐累了吧，我帮你擦汗。”陈旭手里拿着一块刺绣手帕，献殷勤的说道。
张月露的确累了，也很享受被陈旭擦汗的感觉。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姐姐尽量满足，但不能想着逃跑。”张月露淡淡的说道。
被人看穿的感觉非常不爽，就像是一个没穿衣服的贼，想偷偷不到，想躲又躲不了，还会被人看个精光。
“姐姐果然聪明，我这点心思可瞒不住你。”陈旭嘿嘿一笑，不吝辞藻的夸赞道。
“今天吃蜜了吗？小嘴真甜。就是不知道喝水的时候能不能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来。”张月露不怀好意的笑道，并不觉得陈旭能听懂这话的深层含义。
“我以多年看小片的人格发誓，这话绝对听不懂！”陈旭暗自说道，对张月露的忌惮更盛几分。
他真怕张月露强迫自己喝出“啪嗒”的声音。
“其实我没有什么要求，只是想弄清楚一件事情。”陈旭不敢继续刚才的话题。
张月露也变得严肃起来“问吧。”
“不管别人是如何看待你的，但我知道，你绝不是一个弑杀之人，甚至比多数人更加善良。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干杀人的勾当呢？纯粹是为了赚钱吗？”陈旭提出心中的疑问。
张月露首先是诧异的看了陈旭一眼，心中有股难以名状的喜悦。
身为杀手的她，早就不在乎别人的看法，甚至接受了妖女这个称呼，但是当陈旭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还是心头一暖。
又有谁不想被理解呢？尤其是自己在乎的人。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们这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人，又岂会明白穷人的苦难，有些时候，一文钱都能换一条人命。我的确在杀人，但我用这些钱救活了更多人。”张月露撇了陈旭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她天生憎恶富人，若不是陈旭帮了自己，只怕是凶多吉少。
“我又如何不知穷人的痛苦。”陈旭喃喃自语，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穿越之前，他出生在贫苦家庭，深刻理解到贫穷带来的痛苦，正因如此，穿越之后的他才想要暴富。
“但是除了杀人之外，还有很多生财之道。”陈旭回答道。
对他这个穿越者来说，脑海中有一百种赚钱的方法，所以他并不认为赚钱很难。
“如果赚钱这么简单，伯爵府何故沦落至此，不是所有人都拥有一颗经商头脑，除了杀人之外，我的确没有任何谋生的途径。”张月露自嘲道。
伯爵可是能世袭的爵位，虽说给了他们莫大的好处，但也消磨了意志。
几乎每一代伯爵都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他们根本不需要奋斗，更不需要懂得经商。
单是那数万亩土地就够他们衣食无忧。
可如今天子收回了封地，留给伯爵的耕地少的可怜。伯爵也想过改变现状，于是投钱经商，最终损失惨重。，让这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陈旭这才想到自己是穿越者的身份，脑子里装着古代人没有的东西。
“即便杀人可以救人，也不能滥杀无辜，毕竟人命不是用数量来衡量的。”陈旭反驳道。
他不认为杀掉一人能救活十人就是正确的选择，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剥夺他人的性命。
张月露轻蔑的笑了笑“如果左边是一名跟你毫不相干的路人，右边是五个至亲之人，必须要杀掉其中一方，你会怎么选择？”
在张月露看来，陈旭的回答何其幼稚，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能活下去已经不易，为何还要管其他人的死活。
听到这话，陈旭愣了，毫无疑问，他也会做出跟张月露相同的选择。
“为什么非得选一个，不杀就不行吗？”陈旭试图反驳。
“那你可知道夜魇殿的规则？如果我不杀人，恐怕活不过十岁。”张月露的脸色变得有狰狞，显然是想到了不愿提及的回忆。
陈旭再次沉默了，他只知道夜魇殿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狂魔，却不知道他们要面对什么。
“十岁那年大旱！就连渭河的水也已经枯竭，全城的粮食颗粒无收。大街上到处都是乞讨的身影，也到处都是饿死的尸体，我清晰的记得那悲惨的一幕，只怕比地狱也强不到哪去。”
张月露的眼眸有些湿润，却还是继续说道：
“身为伯爵府的郡主，我并没有经受饥饿，但是当我看到百姓们一个个倒下的时候，心如刀绞。我被吓哭了，疯了似的奔跑，最后在城外迷路。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找到了我，他那冰冷的眼神令我至今难忘。”
“他开口问我想不想赚钱，我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停顿了很久，然后疯狂的点头。”
“就是他把你带去了夜魇殿？”陈旭疑惑的问道。
张月了点头“他就是我今后的师父，他看中我的修炼体质。”
“莫非是骨骼惊奇？”陈旭打趣的问道，这自然是无暇小说中的桥段。
这一次张月露摇了摇头“他看中我的纯阴之体！”
“阴年阴月阴时出生？”陈旭自然也在小说里听说过这个名词，很自然的回答道。
这次换做张月露吃惊，她没想到陈旭也知道纯阴之体的存在。
“师傅说过，拥有这种体质的人天生羸弱，但是可以吸收男人的阳刚之气，从而提升自身实力。”张月露毫无保留的说道，算是对陈旭的感激。
“所以说，你不仅为了赚钱需要杀人，修炼也需要杀人？”陈旭眸子里闪出几分寒意。
“为了尽快提升实力，我别无选择。”张月露不可否认的回答道。
她本就是个妖女，没必要遮遮掩掩，反正也不指望陈旭能对自己有多好的印象。
想到张月露的身份，陈旭渐渐冷静下来，如果不杀人的话，对方怎对得起夜魇殿这几个大字。
突然间，陈旭自嘲般的笑了笑。
他跟张月露非亲非故，甚至是敌对关系，凭什么要求对方不去杀人，这未免有些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据我所知，采阳补阴的方式很少儿不宜，这不会是真的吧？”陈旭贱哒哒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