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书院在鸣玉坊内,与日中坊相邻,距离孟府不过三里路,饶是如此,孟清凡还是差点迟到。
行至书院大门,二虎、小强只能驻足,唯有身为书童的陈旭能跟着入内。
“呦,这不是孟大公子吗?今日怎滴换了书童?该不会是发不起月钱,从大街上随便找了个要饭的吧。”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讥讽的说道。
陈旭仍是那身破烂的衣服,倒是跟乞丐没多少差别,对方这番嘲讽也是有原因的。
原本趾高气昂的孟清凡,顿时成了萎蔫的气球,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直到对方走远之后,才不满的对陈旭说道:“改天你换身衣服,这会给孟府丢人的。”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我这衣服才穿了七年,为何要换?”陈旭理直气壮的回应道。
他自然不把孟清凡的话放在心上,却好奇方才那人的身份。
“你不会经常被这小子欺负吧?”陈旭好奇的问道。
孟清凡脸蛋腾的一下子变红,欲盖弥彰道:“本少爷才不会被别人欺负呢!”
“原来是个窝里横。”看着孟清凡尴尬的脸色,陈旭仿佛读懂了一切。
尤其看来,孟清凡不仅不学无术,还是个软蛋,根本没实力去跟孟清超争抢族长之位。
他唯一的依仗就是孟清歌,只有长姐替他铺平道路之后才能顺理成章的继承族长之位。
白月书院属于私塾,由京城一流世家筹建,教书先生多半都是在国子监退休的庶老,因此名声很大。
正因如此,白月书院教授的课程与国子监无异,大抵都是四书五经的内容,这也刚好迎合八股取士的要求。
学生入座之后,一个山羊胡子老头昂首阔步的走进来。
此人名为张弘献,曾是国子监的五经博士官居八品,如今年事已高,退位还乡,被院长以高价聘请而来,身份尤其尊贵。
此人讲授《诗经》的内容及注解,一堂课都在让学生背书,自己敲着二郎腿吃茶,好不悠哉。
看着孟清凡等人摇头晃脑的背书,陈旭不停的打瞌睡,即便站着,也差点睡着。
不仅是陈旭,这些学生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更有甚至趴在案牍上酣然入睡,幸亏鼾声被朗读声遮盖。
“好了,今天的课程到此结束。”张弘献用戒尺敲着案牍,大声说道。
这些学生都是富家子弟,好学的没有几人,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已经做好了向外冲的准备。
“先生,您昨日要求每人写一篇诗词来着。”就在众人都要离开的时候,一名学生大声说道。
这就好比老师说下课的时候,突然有熊孩子站起来提醒道:“老师,您还没布置作业呢!”
此人立刻成为众矢之的,就连陈旭都想上去抽他几巴掌,这不明摆着找事吗?
然而,多数人的目光又收了回来,显然是不敢与他叫板。
他正是在门外侮辱孟清凡的那人,如今用鄙夷的目光往这边看着。
张弘献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昨日为师让你们以秋为题,写一篇诗词,不知都完成了没有?”
白月书院仿照国子监,放学后要布置课业,这是硬性要求。
若不能完成,后果很严重。轻则被戒尺训斥,重则勒令退学。
张弘献手中已经拿起戒尺,显然是做好了教训学生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