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内,陈旭百无聊赖,时而用皮鞭“督促”一下罗昭明的学业,时而用爱去“教化”柳永。总之,尽量把侯爵府搞的鸡犬不宁。
罗昭兰忙于军务,没时间打理这“调皮”的夫君,就连淮安侯爵也经常出去一整天时间。
“无聊,无聊死了!”陈旭抓狂的大声喊道,终于知道衣食无忧产生的诟病。
事实证明,人是需要工作的,否则会无聊致死,就如同如今的陈旭。
当然,他也可以调戏府中的丫鬟,反正罗昭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旭却是像转了性似的变得正经起来,就连小霜假哼哼的次数都明显减少。
一来,陈旭本就是个三好青年,之所以表现出纨绔的一面,多半是为了迎合这新的身份,二来,陈旭已经对罗昭兰处于痴迷状态,又怎会多看其她女子一眼。
此刻,陈旭是焦躁不安的,虽说无聊,但他也没有大把时间去发明创造,毕竟萧承佑随时都准备给侯爵府致命的打击。
淮安府的情况却是恰恰相反,陈得水收购一品居后高调复出,据说花费巨资对酒楼重新修葺,纵然尚未开业,便是成了炙手可热的话题。
淮安府的风家大院,亦是有些热闹,朱漆大门外面停着一辆豪华的四驾马车。
在这淮安府内怕是只有一人能乘坐四驾马车,那便是淮安侯爵罗少言!
风家只是淮安城的富商之一,不应该得到淮安侯爵的大驾。
然而,风家主要经营食盐,算是淮安四大盐商之一,这就不得不引起淮安侯爵的重视。
近些年来,天气阴晴不定,东边海岸的盐田,产量骤减,再加上几大盐商暗中勾结,食盐的价格竟是飙升了数十倍。
虽说前不久陈旭收购了一大批皂角,煎炼了不少食盐,但大部分被方家收购,真正到老百姓手中的没有几粒。如今,皂角也被侯爵府收购一空,加之东侧的海水运输困难,食盐的紧缺,已经到了空前程度。
不得已之下,淮安侯爵必须厚着脸皮与这些盐商交谈,希望他们可以低价出售一批。
风老板身材精瘦,留着一撮胡子,足可塞进大葱的鼻孔是明显的特征,此时正悠闲的呷茶,听到淮安侯爵的请求后立刻喷了一地。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这可是上好的顾渚紫笋,可不能白白浪费。”风老板直勾勾的盯着地板上的茶水,心尖都在滴血,大声喊道“快用抹布擦,等抹布晾干之后还能泡茶!”
这茶是顾渚紫笋不假,但已经被泡了数十遍,跟干草叶子没多少区别,很显然,这风老板也是个雁过拔毛的主,一捏茶叶要泡百遍,腐烂的茶根还要炒着吃,就连牙缝里塞进去的那点也要吐在锅里。
“风老板,低价卖盐之事您考虑的如何?”淮安侯爵再次说道,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怎料,风老板哐当一声跪在地上,哭诉道“侯爵大人,您还是杀了我吧,这些盐不能卖啊!除非三百文钱一斗!”
“杀了他?”倘若淮安侯爵真的掌握着生杀大权的话不介意剁了他,即便如此,仍旧解决不了老百姓吃盐的问题。
风老板当初用二百文钱一斗的价格买进,如今以三百文钱的价格卖出并不过分,他甚至听说前不久方家用一两银子一斗的价格买了侯爵府一百五十石盐,足足花费了两万两银子。
所以说,如今盐比米贵,盐比油贵甚至比命都贵。
当下已经有不少百姓因体内没有盐分而出现虚脱无力的状况,甚至没劲下地干活,长此以往势必形成恶性循环。
“这……”淮安侯爵开始犹豫,凭借侯爵府当前的财力来看根本无法以三百文钱一斗的价格买足够的食盐,所以说,他竟是在风老板这碰壁了。
“侯爵大人慢走,有空常来!”风老板始终跪在地上,态度尤其恭敬,内心却一点也不老实。
淮安侯爵前脚迈出大门,方鸿信后脚走出屏风,拍着风老板的肩膀笑道“风老板,做的不错,用不了多久我们囤积的食盐价格就能再翻一倍!”
“那是!”风老板站直了身子,眼眸中迸发出阴寒的光芒,冷声道“想让我低价卖盐?门都没有。”
虽说风老板无意跟侯爵府作对,但他是商人,永远把利益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即便是淮安侯爵亲自登门,也绝不会让出一分利。
接下来,淮安侯爵又走访了花家跟俞家,同样是遭到拒绝,这二人比风老板哭的更惨,甚至故意穿了身穷酸的衣服。
无奈之下,淮安侯爵只能原路返回,不停的发出叹息。
“侯爵大人,或许郡马爷能有办法。”跟在淮安侯爵身边的长随提出一个建设性的想法。
此人正是苏伯明的父亲,听说了不少有关陈旭的传说,再上苏伯明这厮的添油加醋,还真把陈旭当成了神人般的存在。
“唉……”淮安侯爵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旭儿的确有些鬼点子,但毕竟难为无米之炊,这事……他管不了。”
苏明也觉得这话在理,纵然陈旭有天大的本领,也不可能从地底下变出食盐。
对于四大盐商的联合,淮安侯爵心知肚明,必定是萧承佑从中作梗,故意让侯爵府失去民心。
萧承佑毕竟是个外来户,在老百姓心中没多少威望,众人习惯了把淮安侯爵当成主人,出了事也是最先想到侯爵府。
由于食盐的紧缺,淮安府的局势动荡不堪,随时都可能来一次大的爆发。
届时,侯爵府会成为众矢之的,声望降低不说,还可能遭到不理智的进攻。
当一个人快要饿死的时候,任何事情都干的出来,所以说,要想让社会安定,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老百姓富庶起来。
从而出现老有所养,幼有所教,贫有所依,难有所助,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的局面。
“娘子,父亲大人怎地愁眉苦脸,郁郁寡欢?”看着淮安侯爵有气无力的走进书房,陈旭牵着罗昭兰的左手好奇的问道。
“淮安府四大盐商大量囤盐,哄抬价格,老百姓怨声载道,如今已经快要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局面了。”罗昭兰咬牙切齿的回答道,恨不得立刻去杀了这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