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琪轻轻呼出口气,居高临下,望着不断挣扎却始终无法打碎囚笼的黑袍人,平淡道:“分明是笼中鸟。”
她收起短箫,略微抬手,清池、碎星两柄木剑宛若流星般划破夜幕,径直飞来。
明亮泛寒的剑光,比月光更寒几分。
王安琪似乎有些不待见清池剑,入手后,先是往地上狠狠砸了几下,才系于腰间,只以碎星起手,抵在黑袍人的颈间。
这场厮杀,以碾压之势结束。
虽说,王安琪的实力,比起其他几座圣地的弟子而言,远远不及,但若是她在江湖上排名,估摸着也能轻易位列江湖侠客榜前十。
前十之列,绝非寻常一品可比。
一品之境,也有高低。
笼中的黑袍人,气息微弱,身上淌着汩汩鲜血,或许是因为没了牙,说出的话,颇有些含糊不清,“王姑娘,若能放在下一条生路,在下愿说明来路。”
“嗯?”王安琪闻言,颇有些诧异。
前些日子,来行刺她的人手,大多都是被捉了后,咬破了嘴里的毒囊,吐血身死,后来王安琪便学了聪明,打人先打嘴,一巴掌扇落他们满嘴牙,教他们无法吞毒,可惜,即便如此,这些人也一个字不说出来。
却没想到,眼前之人,似乎是个贪生之辈?
稍作思虑,王安琪敛下
心思,轻缓点头,“好,你若说明来路,我自会留你性命。不过,你不能骗我,若是以虚词唬我,我就嗯,我就反正后果很严重,你自己想去。”
说来说去,在‘撂狠话’这件事情上,她还是有些不太熟稔。
黑派人咳出一大口血,尽量以平缓的语气说道:“非我惧死,而是我不愿死的如此轻率。王姑娘容禀,我并非是未湖楼的人,只是个接了悬赏令的人。”
这话里,藏着许多消息。
王安琪皱了皱眉,“未湖楼,悬赏令,这些都是什么意思?”
黑袍人嗓音虚弱,“五日前,未湖楼三楼当家小爽儿,在江湖上放出消息——能取王安琪首级者,赠十万金。获取王安琪踪迹者,赏千金。前者,为追杀令,后者,为悬赏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闻风而动的江湖高手有很多,但大多数人心中都清楚,接了刺杀令,便要见生死,凭借江湖道义,失事之日便是身死之日,这些日子,不断去刺杀王姑娘的那些二品武者,便是接了刺杀令的愚目之人。”
听到这里,王安琪收了碎星剑,陷入沉思,“他们,是为了十万金,才来杀我?”
十万金,那不就是一根糖葫芦嘛!
为何会有人为了根糖葫芦,接连不断的付出性命代价?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不过,王安琪很快便察觉不对,皱眉道:“你说他们接了刺杀令,而你却接了悬赏令,可你方才分明以短匕刺榻,分明是要做刺杀之事,我亲眼所见,你还敢狡辩!”
“不,”黑袍人缓缓摇头,解释道:“那只是试探。”
“其实,在下两日前便留意到王姑娘的踪迹,本想立即报信与未湖楼,拿走万金悬赏,不过在此时,江湖上却传来‘王安琪在落云镇’现身的消息。因此,在下思虑再三后,便决定犯险出手,试探一二,结果便是”
他指了指自己,有些尴尬。
结果便是,身负重伤,又被囚入笼中。
好一个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