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米?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宁不凡舔了舔唇,三两口便将碗中白饭扫入腹中。
这时,王安琪正要去盛饭,可刚踏出一步,却被宁不凡拉着肩膀按在椅子上。
宁不凡将手中空碗递向身前,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厚着脸皮道:“确实香。”
许君停下碗筷,柔声道:“钰儿,这灵米可不是寻常稻谷,它是滋润身躯的药物。你还未入一品,吃一碗便够你消用数日,若是再多吃,倒会适得其反。”
毕竟,是药三分毒。
也唯有入了一品的武者,才能不受其影响。
许清看了王安琪一眼,皱眉训斥道:“你就知道吃!除了吃你还会做些什么?从小到大你都是这样,跟你说几遍了,多跟你姐姐学学!”
王安琪瘪着嘴,眼泪汪汪,心中有委屈,却不敢反驳。
宁不凡走到王安琪身边,安慰道:“没事,是我贪嘴,怪我了。”
李梦璃看着眼前这一幕,面上露出一抹舒缓笑意。
上了年纪的长辈们,最愿意瞧见的,便是儿孙满堂,阖家欢乐。
即便是喧杂些、吵闹些,也是乐在其中。
夜色深沉。
众人循序出门。
阁楼的对面有一座大院子,穿过回廊便能瞧见四座简陋的屋舍。
这里是王安琪与王安雅从小长大生活的地方,也是许君与许清以前的住所。
虽说武者入一品后,无需以睡眠来恢复精力,但大多数的武者仍然保留着以往的习性。
夜幕则眠,破晓则起。
许君与许清各回屋舍歇息后,王安琪领着宁不凡来到了余下的一间屋子里,又从厢房找来了纸笔砚台等物。
做完了这些。
王安琪便待在一旁,开始磨墨。
她极为熟络的将清水滴入砚面,磨了一会儿,又将墨汁推入砚池,反复研磨。
不过半炷香过去,砚池便有了一半墨水。
王安琪的动作恬静轻缓,也瞧得出来,她确实曾在无数个黑夜里,勤修苦练书画之道。
宁不凡拍了拍缓缓呼出口气,提笔蘸了些墨水,便在宣纸上写字。
王安琪磨好了墨,探出小脑袋,从宁不凡袖底钻出来,看着宣纸上一大片龙飞凤舞的玩意儿,茫然道:
“你这是在作画?”
宁不凡老脸一红,严肃道:“书法,你懂吗?这是书法!”
他的字向来是不好看的,仿似狗爬一般。
若是旁人不认真看上两三遍,很难理顺字句。
有的时候,连宁不凡自己看着从笔下写出来的字,都会茫然自语——这他娘的,写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从不爱写字,自然也没有练字的道理。
若是王安琪足够了解宁不凡,便会明白——宁不凡并不是在练字,而是在写信。
一封又一封。
这每一封信,要交付的人,和信中交代的事情,都不一样。
但这些信里的末尾处,都会留下四个相同的字。
——宁钰绝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