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驶过,谢和雍闭目养神,完全不理会外面的事情。
“表妹,到了。”
果真不亏是赌坊后院,错综复杂的连廊互相连通,盘桓在这院里,四面都可听见大呼小叫的嘈杂喧嚣,此起彼伏。能来这后院的都是熟客贵客,院中常候着好些伙计,见人过来就上去招待引路。
接待她们的伙计,怕是在这一众伙计中有些地位和资历的,毕竟张家在洛台地界算是地头蛇。见二人似乎隐约有拉拢谢和雍之色,这伙计便顺着随口打探了一句,“哟,二位张小姐来了,您的包厢已经打点妥善,这边请。这位是”
见她如此发问,张则玓正要开口介绍,就听见谢和雍很装x地说了一句,“不该问的别问。”
语毕,连带伙计在内的其余三人瞬间哑口无言。
张则玥心中暗嗔,果然这就是被宠出来的傲气和狂妄吗?
伙计带着一行人前去厢房,推门却见已有两个曼妙男子静坐其中,见几人进来,起身打招呼,“宁表姐~”
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宛池与张宛洲,张则玥的两个嫡亲弟弟。
见此情形,谢和雍斜睨了眼两位堂姐,果然二人眼神飘忽。看来,这不是单纯地拖自己下水,而是几人合伙预谋的局。难怪还非要将姜容拦下这张宛池与张宛洲,可不就是张则玥的弟弟么?瞧二人珠围翠绕、披金戴银的,活似那满心求偶的花孔雀一般。
“表妹,既然来都来了,不然就”张则玓这会儿还没注意到气氛已经有一丝沉重了,竟还身先士卒地发出邀请。张则玥不得不投以敬佩的眼神:好姐妹,勇猛!
谢和雍一本正经地作揖,说道,“这种地方,旁人都要望而却步的。两位表弟倒是男中豪杰,佩服。玥表姐,缪姨母真是教子有方啊。”
张则玥到底脸皮子薄些,被她这么一说,臊的面红耳赤。然而剩下三人竟是没反应过来,尤其张宛池还忸怩地道谢,“多谢表姐夸奖,我们兄弟二人一向如此”
可他话没说完,张则玥就及时用眼神制止了他继续出洋相:天啊,这个弟弟,蠢死他算了。
待气氛降到冰点时,谢和雍竟又给他们来了个峰回路转,“来吧,玩什么?”
再说姜容辞别三人后沿着去时的路往他们住的院子走,途中却意外碰上一男子匆匆忙忙地撞到他跟前,飞快说了句,“别走这边。”
姜容惊鸿一瞥,见他神色慌张,带着丝丝凝重和担忧,于是顺着往前方瞧了一眼。管他什么牛鬼蛇神,便去见识见识又何妨?
拐弯处,跑过去的男子停下脚步,露出一张出色的容颜,回头看见姜容镇静自若离去的背影,心里不免嘲讽:“呵,蠢货。既然你不愿接受我的好意,那就去承受这一意孤行的后果吧。反正不论如何,最后得利的都是我,也没什么差别。”
“哎呀!这不是宁表姐的小侍吗?真巧啊!”少年惊喜的模样倒不像是演出来的
看来,这是个惯会作戏的,都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姜容看着坐在亭子里的几个人,余光扫了眼池塘边上的新泥,嘴角微微一勾,主动提出,“相逢即是有缘,谢姜氏理应给各位公子见个礼。”
瞧着几人中为首的那个公子算是最先发话了,可到底也是傲慢无礼之辈,“不必多礼。我等在此赏花,不若你也同我等一道?此前你几次三番当众失仪,也不知是有何误会,今日不如说开了好。大户人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便是真有什么过失,我们兄弟也不会苛责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