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张家,带着他作甚?”谢澜将杯盏搁下,有些嫌弃地眉头一紧,“自打你昏迷后,张家那些个表兄弟都惦记着你,送了不少东西来。尤其是宛渊那孩子,对你一向情深根种,甚至扮作小厮跟来瞧了你一回。”
“什么宛渊,我不记得了。”谢和雍打哈哈,那都是原来那位的风流韵事,可别和她扯上关系,什么表哥表弟的,近亲结婚会生出不健康的宝宝的!打咩!
谢澜听她这话,有些疑惑,“我记得,你向来同他亲厚。那孩子命苦,幼时便得你眷顾,想必是芳心暗许我原先还想着,等你醒来,便纳他予你作个侧夫呢!”
“我那是日行一善,他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谢澜看着孙女这副毫不怜香惜玉的样子,一时语塞,心里虽说对张宛渊有些同情,但她还是更偏疼自己的乖宝宁儿。既然宁儿不愿意,此事便作罢。
“我带姜容去外祖母家认认亲,顺带散散心。若是惹了表兄表弟不快,那我也没有法子!”
“罢了。瞧着时辰差不多该出发了,多带些银子,卧床这许久,可憋闷坏了,此去也同表姐妹好好玩一阵子。待你外祖父寿宴,咱家一起去赴宴,顺道接你回来。”
“是,外祖母保重身子!”
谢澜瞧着孙女跑出去的背影,忍不住摇头,无奈中带着宠溺,“也罢也罢,都由她高兴。”
转过身,想起昨日突然收到亲家的信中内容面露凝重。
谢澜是穷乡僻壤供出来的举人,寒窗苦读数年,虽比不得进士出身,但其在这江枘任知县三年,此人圆滑通透,又谨慎机敏,在任三年政通人和,考核评优,去年刚提拔升任为延州知州,一时间如日中天,炙手可热。
如果说谢老夫人明哲保身,左右逢源,谨小慎微求稳;那她这位亲家张老夫人便是激流勇进,险中求胜,出手快狠准。
马车上,姜容多少对谢和雍外祖家好奇了些,便忍不住向她打探了两句,“听闻,淅州是洛台最繁华的一处地片了。”
在他的认知里,谢家已经是顶尊贵的了。难道,妻主这外祖家要更显赫富贵不成?竟是住在淅州的。
“是。外祖母是洛台知府,府衙便在淅州。”谢和雍接过来,给他简单介绍了一句。
姜容“啊”了一声。知府大人?他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会与这些人有任何关联。他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侍,怎么能去洛台知府大人的府邸?这也太过不合规矩礼法了。若是妻主叫他这种身份的人登堂入室,一定会惹怒外祖母吧?届时,若妻主迁怒,他该如何收场?
不过,谢和雍这会儿可没看出他的顾虑,只以为他是因着要见生人而紧张,便安慰道,“你放心,外祖父母很疼我,张家的兄弟姐妹们也好相处,想必不会为难你的。”
即便她这么说,姜容也并没有松懈下精神。待到了张家见识了那场面,只能说,他的担忧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