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姜容照着童茵教的边写边念,一字一句。他知道,这句话是说,人不学习,就不会知道礼义。
人若知礼义,却不照着做,是不是很可悲呢?
意识片刻跑偏,强行拉回姜容思绪的却是院中绘春在分享他从膳房听到的传言,“曼春,我刚去取午膳,听做饭的李厨娘说,昨儿小姐去繁楼了!”
“住口!别胡说!”曼春眼睛都睁圆了,臊得面红耳赤,赶忙止住他的话头。这种腌臜地方也是随便议论的?不怕被人笑话!
可绘春既已出口,便打开了话匣子,根本停不下来,“我没胡说!小姐跟前儿随侍的侍女护卫便是李厨娘的女儿,她说的话,绝对当得真!”
“那你可见小姐纳了新人入府?没有吧?”曼春便是信了几分,还是忍不住为主子开脱,“小姐就不是这样的人!”
“保不齐等几天就来了呢。”绘春嘀咕。
曼春气恼,声音不由得放大,“好啊你!竟敢背地里编排主子,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嘘!”绘春被吓到了,赶紧叫他噤声。
二人急忙心虚地掩了掩唇,朝屋里瞧了一眼,没动静。松了口气,曼春又作势伸手去拧绘春的脸,对方急忙告饶逃窜,院里又叽叽喳喳吵闹起来
屋内,姜容面不改色地把手中断成两截的毛笔用这张刚写坏了的纸裹起,丢进了渣斗中。再拿起另一只笔,却迟迟不落,笔尖有墨汁滴落,在时间里渐渐干涸
他明明知道的,这天早晚会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谢和雍蹲在屋外头的窗沿下,窗内,她的母亲谢夫人和父亲谢夫郎正在用膳。
“对了,夫郎,月初拿给你的那盒凝露胶,你用着可好?”谢夫人接过夫郎手中的汤碗,喝了一口。
谢夫郎张氏嗔怪,“妻主真是!为夫便是商铺的试金石了?哪天叫用坏了一张脸,变成个丑无盐,妻主可是觉得光彩了?”
“夫郎花容月貌,为妻怎么舍得?”夫郎难得有小情绪,谢夫人失笑,“这拿回府中的,自是经过千锤百炼的上品。为妻不过一问,也是想着夫郎见多识广,定能明鉴此物的价值!”
“如此,倒是我小气了。”谢夫郎脸一红,想了想说道,“此物确实不俗,冰冰凉凉的。若说驻颜之功,为夫这些时日将其敷于面上,似乎是有几分见效。”
“妙哉!既然夫郎都说好,必是不会有差错的。看来我谢氏商铺又添一大进项。”谢夫人喜不自胜,话题却陡然一转,“可叹为妻亨通发达,我宁儿却命途多舛。”
说起女儿,谢夫郎眼底有些湿润,便也不说话了。
二人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窗外藏匿着的谢和雍被搞的疑惑不解,她是来偷师学艺的,想知道夫妻间到底都会说哪些话题,过来抄抄作业。可她听了这么一会儿,怎么二人聊的都是生意?这话题转的也突兀,上一秒还欢天喜地的,再到说起自己,干脆就沉默了?难道她就这么让人无语?这该不会就是她和姜容无话可说的根本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