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玮，我先不说你，小雅，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知道牛家的打算，你不仅不劝阻，还给添了一万五！爸爸从小就是这么教你的吗？让你参与人口买卖？啊？！”韩策看着女儿的眼神充满失望和不解。
韩雅薇蠕动了几下嘴唇，才低声道：“对不起，爸爸，我错了。”
当初，其实，她偶然间听到牛骏玮跟家人通电话，说要给他哥买一个媳妇，需要多少钱之类的，问牛骏玮能不能筹到……
她当时是反对的。
她是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三观正常的女孩，自然觉得人口买卖是不对的。
而且，她觉得，以牛骏玮大哥那个情况，娶了谁都是糟蹋人家女孩。
但是，牛骏玮说，在他们家乡，买媳妇是很正常的事。
他还开玩笑说，如果不是他上了大学离开家乡，可能也会买个媳妇。
牛骏玮还给她举了很多他们村和邻村都有谁谁谁买了媳妇。
“他们都过得很好，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了。”牛骏玮总结。
韩雅薇就有点被说服，虽然没有说坚持，但是，也不反对。
她的意思是，牛家的事，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她不管，而且，她自认也管不了。
直到有一天，牛骏玮说谈成了，家里钱不够，还差一万五。
当时，她和牛骏玮都工作没多久，没什么积蓄，结婚前更是买了一套房子，按揭，付首付的时候他们把自己全部的积蓄都拿出来了，就这，还让她爸爸垫付了很多……
自此，他们每个月都要还房贷，他们自然没有多少存款。
于是韩雅薇再次劝牛骏玮，让他劝家里放弃买媳妇……
结果牛骏玮给了她一个不得不答应的理由，那就是他大哥的养老问题……
等到将来他爹娘都去世了，他大哥谁来管？
肯定是得他们来管。
将来他们老了，就得他们的孩子来管。
“老婆，我这也是为了一劳永逸，不给咱们的孩子添麻烦。你看，我大哥结了婚，生了孩子，自然就就会有他的孩子赡养他，就不用麻烦我们的孩子了。”牛骏玮这样劝她。
“那万一你大哥生出来的孩子遗传到他的毛病呢？到时候我们岂不是要管了老的管小的？”
“老婆，我忘了跟你说了，我大哥是小时候生病烧坏了脑子，不会遗传的。”
韩雅薇最终被说服，并找了个理由跟父亲要了一万五。
她承认，是自私让她决定助纣为虐。
韩雅薇突然想到了唐语依说的报应。
是不是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私自利，才会报应到孩子身上？
想到这里，韩雅薇捂住脸，泪如雨下。
牛骏玮看了看捂着脸无声哭泣的妻子，又看了看满面寒霜的老丈人，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
安静的空气，无声的流淌……
良久，韩策才拿出手机，打通了褚院长的电话……
……
一个小时后，褚院长进入病房。
其实，褚院长是不想再见韩家人的，不过，他想弄清楚一些事情，所以，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