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自明体力不接,于亭中坐下。
亭前潮水褪去,一粒一粒细小碎石隐入地面,一条石板路呈现于众人眼前。
万物归于寂静。
张自明道,“机关开了,你可以去往洞神庙。”
长孙茂垂头看道人片刻,忽然问道:“你为何来这里。”
张自明默了一瞬,方才说,“一位朋友因我而死。”
叶玉棠与程霜笔闻言皆是一愣。
他说的“朋友”,多半是指应劫。
长孙茂又问,“你为何要帮我?”
张自明道,“你以命相搏,我不能见死不救。但最终我落得下风,愿赌服输。一码归一码,这是我做人的道理。”
说罢,众人具是无言。
只李碧梧轻笑一声,“你们这些迂腐道士,最蠢。”
长孙茂闻声又看向李碧梧,忽地说道,“前辈,劳烦你一件事。”
李碧梧唇缝间挤出一个字,“说。”
长孙茂道,“一会若有人从此山中逃走,务必帮我截住他。”
李碧梧不应。
长孙茂一直候着。
李碧梧只得答道,“放心,这谷里,哪怕一只鸟也逃不出。”
长孙茂又望向程霜笔,想想,忽然说,“若我没从这山中出来……”
程霜笔没理他。
长孙茂面不改色,“若我没从这
山里出来,劳烦师兄帮我照看棠儿。”
程霜笔从他中毒那时起,便心头郁郁,又恨又气,却无处发泄。
想冲他发泄一通,奈何这满身毒蔓的样子着实可怕。
他也没几个时辰可活了。
“你……!”程霜笔看他两眼,摆摆手,“你先问问小叶子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