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玉棠笑道,你还挺牛气。
师父从未给她讲过佛法,也许讲过,但她根本一句也听不下去。故当日辩法,叶玉棠亦听得昏昏欲睡,在座众人到底说了什么,均已忘得差不多。
辩到最后,慕容宏通一拂衣袖,笑着出门去,至后来再也没有听说过此人的消息。
是否回了吐谷浑,是生是死,是苦是乐,一概不知。如同从吐蕃回来后的师父,自此在江湖绝迹。
等慕容宏通走后,她将法杖交还杨翁。
杨翁一摸到法杖,便知此物不是除恶业。
叶玉棠承认,当即致歉,并同杨翁一五一十说明法杖丢失的来龙去脉。
杨翁闻言一笑,说来,他先前本已打定主意,“论战”之后,要赠叶玉棠一件谢礼。但思及叶玉棠乃是江湖人,奇珍异宝具不得体。他苦苦思索了许多日,唯有这除恶业,早年出自薛匠师之手,虽非绝世神兵,却也勉强称得上她。寒山子远游,更用不上此俗物。故早有要代为赠予之意。而且,这东西乃是贼人所盗,到底与她无关。请她不必记挂在心,更不必道歉。
叶玉棠再三不敢,最终还是没能推却。
拜别杨翁众人,出了寒山寺,她将法杖交还给长孙茂。
他收了下来,并没有多言。
许多事她均已记得不太清楚。但能记得那日寺中晨露很重,两人穿过竹林小径,穿过火红枫林,抵达半山腰际的拴马处时,两人衣摆均已湿透,鞋底沾满污泥。河畔停满画船,天上朝霞初升。策马飞奔回姑苏城,马蹄轻快,心也轻快。
出了这么大的事,裴沁本打定主意要立刻回门禀明师父。
五湖论剑在即,裴慧不依,说要传书给师父,请示师父的意思。师姐妹两由此事出了分歧,故此又耽搁两三日。
第二日,仇欢传了书来,信上写着:心早已不在谷中,由她去,与你二人无干。
这作风,很仇欢。
长孙茂自打那日回姑苏,便又出门了几日。临走之前,千万嘱咐叶玉棠,一定要等到他回来。
叶玉棠问,等你做什么?
他没说为什么,只是一笑。
叶玉棠便等了三日,趁这机会,三不五时指点裴沁与裴慧同旁的弟子对战。
裴沁感情用事,裴若敏走后,整个人魂不守舍。她小时候体弱落下了毛病,一旦情绪大起大落,整个人精气神也不大好,第二轮便被刷了下来。她倒浑不在意,每日躺在客栈里头睡觉养精神。
到第三日,长孙茂回来了。
那时她陪同裴慧前去了山塘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