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们出现了轻微的骚动。
这时候,我看见蝣溪被火和烟灼伤,每时每刻红肿震颤的眼睛。
“如何保证?“
蝣溪走近神女,看着她柔润无瑕的肌肤与黑亮如刚出生婴儿的眼睛。
“尊敬的神女,你如何保证你现在所说的一切可持续到永远?我的弟弟只是一个凡人,总有一天会老会死。到那时,你的爱意是否也会随着他埋入黄土?
你真的可以永远眷顾我们的族人以及他们的后代?“
嘶哑地笑了笑,蝣溪没有等待神女的回答,转身回到了人群里。
躁动平息了。
而族长艰难地推开了那双柔软的手。
盐水的神女露出了憎恶的神情,遭到一个凡人的拒绝令她倍感羞辱。如果是其他的人,也许早就被她驱使猛兽撕裂吃掉了。
族长有些畏惧地向后移动了几步。
神女的脸色铁青,长发飞扬,瞬间天地间万物暗淡了下来,只有那双晶莹的眼睛闪烁着令人畏惧的光。
“我不会……”
几乎是咬紧着雪白的牙,神女逼视着族长,倨傲地说。
“我不会,就这样让你离开我的。”
第二天。
在天与地相连的地方,看不见寻常时清蓝的天色,只有不断变化着形状,肆意飞扬的灰色尘雾。
渐渐靠近,才看出那是由无数活生生的各类小虫集聚成的云彩。
在这个季节,应当仍旧潜伏在黄土中沉睡的蝗虫;或是早已消声灭迹的,有着褐白色条纹,细长手脚的按蚊;小小的身躯,暗色的蟋蟀与织娘;惨绿的螳螂,肥硕的飞蛾,乌色的甲虫……
地面上的枯草与枯枝里,还有剧毒的蜘蛛与恙虫。
前去探路的几个人,精明又强悍,但没入这无边无形,虫子的泥沼后就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声息。
离开盐水的路,就这样被遮蔽着。
神女的恐吓并不是虚幻的。
“暂时休息。入夜走。”
族人安静地,三三两两席地而坐,蝣溪在他们中间来回走动,探看是否有需要照看的人,因为接下来,又会是至少几天几夜的行走。
天色暗的十分快,虫子果然散去了。
族人们点起了松柏的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