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得到回复，卑留呼微微侧头，透过杂乱的长发看着那个少年平静的面容，不由得把头低得更低，声音也弱如蚊吟的说道：
“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实验很顺利，再有半年就能有成果了……”
宁次手上清洗的动作没有停顿，看了眼爬到木桶边缘静静看着两人的黑蜈蚣，话语中多了份笑意。
“猜到我的身份了？”
回应宁次的只有沉默，只有对方身体的轻颤传达了他的紧张，将毛巾浸湿，变得足够温暖后，擦去少年身上的泡沫，一边继续自己的工作，一边边抚平少年敏感的心灵。
“我的确是一乐的幕后老板，也有不能言说的目的，更是对你有所企图，那么……要不要跟我这个不还好意的家伙打个赌。”
本来随着宁次的话语出口，卑留呼身体的颤抖有加剧的趋势，但听到最后一句，他却意外的平静下来，微微侧起头，仍是透过杂乱的长发，看着那个已经很是熟悉的少年。
良久，才怀着一份希冀地开口询问：
“赌，赌什么？呜……”
回应他的是一盆温水，紧接着就是宁次搓洗头发的双手，卑留呼就像个无助的孩子般被拨弄得来回摇晃，直到用双手扶住浴缸的边缘才好一点。
黑蜈蚣的小船更是被水流冲远，在浴缸里碰撞打转。
“过几天的毕业考试，如果你能顺利毕业，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怎么样？”
“……”
卑留呼没有回答，但他紧紧抓住浴缸边缘的双手却是松了些，边上本是趴在木桶边缘的黑蜈蚣，也躺回了桶底的温水上。
安静的进行着清洗工作，脏掉的温水被换过了三次，才算是把这个与“野人”无异的少年勉强恢复原状，柔软的毛巾带走残留的清水，干爽的新衣让少年多了几分精神。
当他被放到座椅上围住理发巾，看见那明晃晃剪刀的时候，直接让他正襟危坐，双手在膝盖上放平，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
咔嚓！咔嚓！
银白而柔软的长发稀稀疏疏的落下，手脚的指甲也被修剪平整，少年逐渐变回宁次第一次见到的模样。
看着面前的作品，宁次满意的点点头，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照看卑留呼，但这次他明显感觉到了不同，或许是那种和妹妹不同的叛逆，也或许是真实的碰触到了对方的内心。
而不是通过村田的指点。
看着再次低下头去的卑留呼，宁次这次没有卖关子，将手放在他的头上，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