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皱眉,却也没时间多问。
谯笪相思终于确定了赤炎的目的,她难以置信,于是问:“这不该是你的选择。”
赤炎看了她一眼,道:“他之所以要逼我出现,就是因为我能做最正确的选择,但楚瓷跟谢青瓷不能。”
“世上无人可留赤炎。”
因为没人会不舍得赤炎。
江流跟谯笪相思舍不得的谢青辞,天衍宗跟一些仙门众人舍不得的是楚瓷。
唯独赤炎,她为杀戮而生,在人的恐惧中强大,她不被情感左右,自也不会成为别人的情感。
她偏过脸,一边流着血,一边看着天空,眉眼孤冷无情,无半点感伤,也只是心平气和道来。
所有炽热的情感,都在两百多年的铜炉生涯跟后面的杀戮中消磨殆尽,能予她生气的也只有执念。
她的执念在天界,长亭固然算计且利用她,但也给了她方向。
仅此一句,这也是她对谯笪相思说的最后一句。
昂!渊一口吞咽一缕缕落入水面的金血,且迫不及待浮出水面,但赤炎已顶着天界劈下的恐怖雷霆飞起。
她往上飞,但金血却往下坠落。
“鲛!你是在故意诱骗我!”
渊发出憎恶且沉闷的声音,却也克制对金血乃至吞噬她的渴望。
赤炎声音冷淡,毫无感情:“若不灭绝鲛人族,你永远无法成为真正的海域之主,也无法洗刷你被镇压三万年的屈辱。”
吼!!渊愤怒,无数触手拍打海面,但还是没跟上去。
赤炎也没理它,只拔出剑来。
“我要开天门,入天门后,天海之王权与生死天命,你我自定。”
“你若是不敢,吞了这一界也不过永为困兽,路怎么走,你自己选。”
说完,她往天空飞升,万道雷霆相随,火焱加身。
她是这人世间最惊艳的一抹赤焰。
江流愤怒了,她疯了,去天界必死无疑,还敢带着这怪物上去?
可他不能喊,也喊不出声来,因为没法挽留,也知道留不住。
就好像当年他恨不得打断她的腿,拖着她渡海而出,可他最终只能看着她骑着马离开。
那马脖子上挂着的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在桃雨纷纷的林子里剪影消散。
渊很愤怒,很暴躁,它不想被这个鲛人利用,可它确实被蛊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