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霁强作淡定,把饭盒递给她,避重就轻:“两人份的,筷子我没备,要麻烦你去食堂借了。”
沈庭华接过:“没事,我买了的,病房里有。”
孟晚霁颔首:“那辛苦你了。”
她转身一副要走的姿态,沈庭华替盛槿书争取:“不进去吗?”
孟晚霁摇头,默了默,叮嘱:“不用告诉槿书。”
沈庭华失笑,这她哪里瞒得住啊。每个人做饭都有每个人的手法,盛槿书嘴那么挑的人,是谁做的,估计一嘴巴就能吃出来。
但怕孟晚霁难为情,她也没挑明,只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提着饭盒好心情地往住院部走。
果然,盛槿书一喝鱼汤眼睛就亮了:“师姐,这汤是小霁煲的吧?”
沈庭华坐在她床边吃饭,头也不抬,唬她:“自作什么多情呢?”
盛槿书蹙眉,打量着小桌板上的菜式:“饭盒也是新的呢。而且,师姐你不是过敏,去不了山药皮吗?”
沈庭华也不是真的想瞒她,啐她:“你早要这么机灵,至于现在这样吗?”
盛槿书眼底登时有桃花盛放,随即,心口又泛起隐痛。其实不是她机灵,是她尝过太多次了。自从她们在一起以后,孟晚霁知道她喜欢中式家常菜,一周里便总有那么三四天她最后一节没课,会亲自下厨,为她洗手作羹汤。
沈庭华看她难得真心开怀,不由也跟着高兴。只是她提醒:“她让我别告诉你,你也先当不知道吧。不然我估计你要没得喝了。”
盛槿书摸着饭盒,心里又甜又涩:“嗯。”
三天后,大病理提早出了,确定情况没有升级,危险完全解除了,盛槿书一颗心终于彻底落地。
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恰逢孟晚霁又发短信让沈庭华下去取饭,盛槿书眉眼含春:“我自己去吧。”
她引流管已经在刚刚拔掉了,只剩下刀口还没有长好,完全可以行动自如了。
沈庭华没反对。
盛槿书涂了口红,换下病号服,穿上了久别的裙子。
在黄昏人来人往的街边,盛槿书朝孟晚霁走去。
落日悬挂在高楼之间,世界被晕染得静谧又温柔。
孟晚霁望着她,明显错愕,长睫快速颤动,指尖不受控制地捏紧了饭盒的提手。
盛槿书在她跟前站定,朝着她勾唇:“好多次都没及时告诉你,这次,想第一时间自己告诉你。”
孟晚霁喉咙发紧:“嗯?”
盛槿书说:“大病理出了,没有升级,真的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