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没人进电梯，就他们俩，罗素薇小心地抬眼问他，“那个…能不能——”不去，反正只是形婚。
“嗯？”顾亦舟瞥视她，尾音轻轻高扬。
一对上他双眼，罗素薇后面的话全部自觉咽回去，实在是因为这感觉太熟悉了，熟悉到许多年后的现在都不敢造次，听起来根本就是一种无声的警告好吗？
“没什么…见就见吧。”她别开眼，暗咽口水。
听她如此不乐意跟他说话的样子，顾亦舟暗拧眉，无形中，周身温度降了几度。
罗素薇瞬间感受到来自旁边的阴沉压迫感，别说大气，连小气都不敢喘一下，不由暗叫了声“要命”，眼睛一直盯着在跳动的数字，感觉它跳得像老牛拉车，死慢死慢，等到了，她估计也没气活着出去了。
从前他不言不语的样子就己经够让人怂了，现在这个样子分明就说着想活命就别惹他。
于是，罗素薇悄悄挪动僵硬的双腿，往旁边站了站。
从她脚尖挪动那一刻，顾亦舟就发现了她的意图，面容是那个凉嗖嗖啊，楼层抵达神外科，在电梯门打开后，他迈开长腿出去，“早上的手术记录整理得太马虎，手抄五十遍，下班前拿到办公室给我！”
看到他出去了，压迫感也没了，罗素薇瞬间感觉轻松地长出口气，却猛然听到他丢下这么一句话，又瞬间呆若木鸡，站在原地望着他一路上回应着医护招呼的渐行渐远的挺拔背影。
五十遍？！
顾主任，咱都要结婚了，你就不能看在这个的份上嘴下留点情？
罗素薇哭丧着脸走进医生办公室，正准备出去的陆蓉见她一脸丧，来到她办公桌边，双手支着面上看她，“素薇，这是怎么了？”
罗素薇可怜兮兮地瞅她，“顾主任要我手抄早上那台手术的记录五十遍……”
“什么？五十遍？”陆蓉咋舌，感觉手指在发麻，“你记录没记好？”
这一问，罗素薇立马打开电脑，然后翻开邮箱，点开发给顾亦舟的那封邮件，检查一遍之后说，“哪里马虎了？”说完看陆蓉。
陆蓉连忙俯身去看，看了遍也没看出毛病，但又不敢轻易质疑顾亦舟是在故意整罗素薇，便道，“可能……顾主任要求的手术记录方式有特定格式，不如你去问问他？”
“万一又给我加五十遍怎么办？”罗素薇实在不敢去。这才两天，她就觉得他跟从前大不一样，哪敢随意跑去触他龙鳞，万一一不小心触到了怒鳞，夹着尾巴也跑不掉。
“那你还是别去了，抄吧，反正他不找你你也不用做事，最多去查查房，再去跟病人了解了解病情。”陆蓉道，“他这么严厉，我还是不要去找他跟手术了，万一术后也让我交手术记录，我写的他不满意让我抄个一百遍就惨了。”
主任办公室里，顾亦舟在低头书写，自窗外洒进来的淡淡阳光打在他身上，给他认真的脸镀上层柔和的光，有种岁月静好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