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好吵……
耳边,不断传来打骂声、哭喊声。
整个背部一片火辣辣仿佛在被火烧,有什么又粗又硬的东西在狠狠地往她背上打!
时颜迷迷糊糊地恢复了神智,艰难地睁开眼睛——
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震惊地看着围在她身边的一群大男人,眼角余光看到一根男人腕子粗的棍棒又要狠狠朝她砸下来,连忙一咬牙,使劲往旁边一甩那虚软得仿佛不是自己的身子,终于险险避了开去。
然而她刚刚似乎是趴在一张长凳上,她这么一甩身子,整个人直接从长凳上摔了下来,重重地砸到了地面上,全身上下仿佛连骨头缝都透出一股钻心的疼痛。
时颜不禁在心里暗骂一声。
到底是哪个乌龟王八羔子在对她用刑!
周围的噪音一下子停了,空气中渐渐弥漫开一股诡异而压抑的气息。
随即,她听到一阵平稳而沉重的脚步声,慢慢地向她的方向走来。
时颜勉力睁开眼睛,只能看到一双深棕色的高靿革靴在她面前站定。
那人身形高大得如一座小山,投下来的影子仿佛把她囚禁在了这一小片天地中。
时颜挣扎着抬起头,眼中,一下子撞进了一张俊朗立体的面容。
如刀刻般的五官,冷白色的皮肤,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紧抿,一双与这张俊朗面容不太相符的漂亮丹凤眼狭长而冷峻,里面染着阴郁的暗芒。
“恒景!”
时颜猛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只是声音刚出口,她就愣了愣,这声音纤弱而柔美,仿佛吴侬软语,悠扬婉转。
这不是她的声音!
恒景有一刹那的怔愣,然而很快,他眼中就划过一丝骇人的戾气,垂眸看着那狼狈呼痛的纤细身影,仿佛那是什么让人恶心的虫子。
磁性沉抑的嗓音,带着彻骨的阴冷道:“别再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样,再让我发现你在搞什么小动作,就不只是军法处置那么简单。
来人,把夫人送回院子,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放出!”
时颜微愣,直到面前的高大男子转身离去,才回过神来。
“夫人!我可怜的夫人啊!”
忽地,一个小小的身影猛地扑了过来,“奴婢以为姑爷这次肯定会打死夫人了呜呜呜!要是夫人去了,奴婢也不活了呜呜呜呜!”
时颜:“……”
再不把她抬回去,她可能真的要死了!
忽地,时颜眸色一变,眼睁睁看着一个脸色阴沉、身着石青色袍服的男子走到她面前,“刷拉”一声抽出腰间佩剑,闪着寒芒的剑尖,直指时颜额头。
原本哭成了一个泪人儿的小丫头立刻尖叫一声,往时颜身前一扑,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含着泪水怒瞪面前的男人,“不许伤害夫人!”
那男人却仿若未觉,只直直地看着时颜,发现时颜面对剑尖没有一丝怯弱时,微微一愣,手灵活一转,就把剑收回了剑鞘里,冷声道:“别妄图从主子身上得到什么。”
说完,转身便走,只是转身之际,时颜隐约听到他说了一句,“没有女人能取代那人在主子心中的位置。”
时颜一愣。
那人是谁?莫非是恒景的心上人?
虽然是曾经形影不离的关系,但疏远了六年,她是真的完全不了解现在的恒景了。
随即,终于有侍卫打扮的人把时颜抬回了房间,时颜在养病期间,也终于弄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竟是借尸还魂了!
借的还是恒景夫人的身体!
而现在,已是在她死了三年后。
韩圻年在她死后,对外宣称女帝突发重疾去世,由他扶持体弱多病的庆王——也就是她曾经的皇弟登基,韩圻年任太傅。
整个朝堂,几乎都被韩家把持着,要说韩圻年唯一不可控也是最大的威胁,就是恒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