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快的乡野曲调中,似多了若有若无的缠绵。
七郎架好秋千,听着悠扬的乐曲,哄董月明到秋千上去。
“我推你!肯定比她们荡得更高!”
董月明原是活泼好动的性子,平日里端着姿态做都督夫人,此时不禁升起少女的兴致,站上秋千……
“站稳,起飞了!”
七郎猛地往前一推,董月明轻呼一声荡到半空中,看到远处的山河、碧油油的田野、成群的羊……
孩子们都不甘落后,纷纷荡着自己的秋千,清脆的笑声伴随着笛声,飘荡在林间。
黑齿常之站在赵画身后,说:“画儿妹妹,我推你。”
赵画红着脸点点头。
黑齿大叔的声音低沉而有一种莫名的诱惑力,每次喊她的名字,都令她面红耳赤。
赵老汉和周氏坐在大石头上,听着儿孙们的欢笑声,乐呵呵地说:“这就是春天啊!”
七七四十九个孙辈的愿望,加上曾孙那一代,一定能顺利实现。
将来他们也埋进土里,还能听到这些孩子的笑声呢!
把祖宗几代的坟祭祀完,又在山林间玩了一会儿,众人迎着夕阳回家。
上了一天的坟回来,晚上照例吃上坟酒。
村长和族老也过来,说赵氏族田和义庄的账目,又有多少小辈考上府学。
村长阿旺说:“我家田子进了府学,不指望他当多大的官,能在县中做个书吏,照拂乡邻就好!”
朴素的乡亲有自知之明,虽然说他们跟皇帝是亲戚,但能当大官的都是天上的星宿,自家儿子没那个能耐。
赵家五郎阿福叔?
那是出生入死拼杀出来的,可不想自家儿子冒那个险;
七郎?
这些年也很不容易。
阿智?
咦?这个倒可以学一学,说不定也有公主相中自家儿子。
吃酒时,既述说家事,也训斥晚辈。
今年被训斥的,就是一个族老家的孩子,说他不务正业,干活的时候不到,吃上坟酒必来。
“族里扫大众坟,吃上坟酒的时候不赶你。今日太叔祖家扫私坟,你也厚着脸皮来,谁请你了?”
被呵斥的青年厚着脸皮笑呵呵:“七叔家的祭肉,有祖宗保佑的,让我也沾沾光,来年就出息了!”
赵老汉认了认,笑道:“是狗蛋啊?你要有出息,今年就跟你阿全叔下岭南,有许多活呢!”
赵狗蛋立刻叼着肉跑了,他才不要去做苦力呢!
族老又在身后骂。
七郎含笑看着,家族大了,难免有一些不成器的,但不至于大奸大恶。
上坟酒吃完,天色就擦黑了。
老宅里住不下,又赶不及回益州城的,就住在附近族人家。
新城公主在天明村住了一夜,第二日就跟赵智去舅舅孙猎户家,领养一头小竹熊。
七郎还怀念熊大,现在不想养新的小熊熊。
他摸着猛禽兄光滑的翅膀:“你这头老鹰,还飞得动吗?可惜波斯太远,否则我想让你给贺鲁传一封信。”
“啾啾~~”
“我看到阿植的媳妇,就不免想起贺鲁。我救了他一命、成全他称王的理想,不指望他感激,唯问心无愧罢了。”
“啾啾~~”
“唉,你就不能说句人话听听?给你吃了那么多肉,就只会‘啾啾’!”
“啾啾!”我倒是想说人话,就怕说出来吓死你!